三十一號正是這個月末,家裡的慣例,若是有事,會暗中和她聯係,比如這次三十號的被采訪人,就是家裡的好友。而月底,正是約定中的回家日期。
在地鐵站的廁所裡變裝後,女人留著簡單的直長發,穿著規矩的職業裝,高跟鞋是不高不低的八厘米,妝容精明乾練。她不知道是哪裡漏了陷,被葉堵在地鐵站門口。
“小姐,大白天裝鬼可不好。”葉看著她畫的過分鮮豔的紅唇。
楚長歌納悶地看著他,假裝不認識他是不可能了,葉根本不是懷疑,看著她的眼神就說明他百分之兩百的確認了她的身份。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去想了,楚長歌拉了拉單肩皮包的長肩帶,“就這一次。”
葉看著她低著的頭頂,假的長直發蓋住了本來柔順的短發。她上次的裝扮特點他還記得很清楚,化裝成最普通最常見卻又可以引人注目的人群,正如此刻,略顯漂亮卻很大眾化的精英白領女士。變裝之後差彆會很大,因而不容易被辨識。
可犯過一次的錯誤,哪裡會犯第二次。她的小習慣最近他已經看多了,小動作也摸了個一清二楚。比如她偶爾會掏口袋看看裡麵有沒有洗衣服忘了拿出來的紙巾被洗成團,比如她提包包的姿勢……太多破綻。
對彆人來說或許不是,可他不是一般人,沒有被人愚弄兩次的愛好。
“……”葉沒有回答,可是也沒有跟上去。
她的資料,在他生日那天他就拿到了。Edward傳真過來的簡略報告,比她填寫的那份總算是清楚了許多,雖然肯定不如司徒那邊的詳儘。
楚長歌是名門楚家的嫡係獨生女。說是名門,楚家世代是經營偷、竊、盜、取營生的。從清朝延繼下來,已經有百多年了。她小時候是爺爺帶大的,她的父母在她三歲有記憶前就去世了。死因當然很有追究的可考性,但恐怕沒有人敢去考察真相。
美國那邊能得到的資料,司徒這裡不可能沒有。葉也大約猜到是有什麼要變了,本來相安無事的“賊匪”和“官兵”勾結的態勢,恐怕是產生了什麼質的變化,否則他不會在這裡。
他從來沒想過這次的任務是無意義的,或者輕鬆的。
他隻是希望,憑良心的說,他是真的衷心懇求,就算有什麼變動,也最好發生在她和安庭閒婚後。雖然他並沒有打算在他們婚後就放棄對她的保護,終止這次的工作。他隻是知道,若是他們成婚,她戴上那枚訂做好的戒指,她就再也不會脫下來。
不論發生什麼,遭遇什麼,得到的東西她絕不會再放開。她一輩子都會是安庭閒的妻子,再多的磨難也有安庭閒陪她度過。她最終會得到幸福,和安庭閒一起。
雖然,那和他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完全與他無關的。
“我不同意。”三十一號就回家的人本以為這次也可以速戰速決,快速離家。畢竟,她回來一次,就多一次風險,尤其這次,她身邊還有個葉。
可這次回來後,大伯和三叔反而都沒有立刻見她,讓她住了一天,一號才和她說了正事。
“長歌,雖然可能這時候才說有些牽強,但我們也沒辦法不開口。你和安庭閒的婚約,還是放棄吧。”
“這個婚禮,不會被任何人祝福的。”
所以她一如既往地回答了,她不同意。以前不同意,以後也不會同意。雖然這次大伯和三叔的表情明顯有異。
“發生什麼事了嗎?”楚長歌這麼問,可是兩位管事人都隻是眼神閃躲著,後來乾脆對她不理不睬了。
楚長歌就這樣又逗留了一天,可從任何人那裡都打聽不到想知道的消息。三號早晨要走才發現被反鎖在了房間裡。真是可笑,在自己家裡拿鎖鎖住她,是要考驗她開鎖的能力是不是退步了嗎?
開了最後一道鎖,眼看勝利在望卻觸動了機關,整個大宅子裡馬上響了個透徹。
楚長歌撇著嘴站在大廳裡看著所有人湧進來。她一一瞪了所有人,然後等著有人開口解釋。關著她不讓她結婚算什麼,既然那麼多年前答應了,提了那麼多苛刻的條件她和安庭閒都做到了,為什麼會有今天的反悔?肯定有足夠大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