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葉的十六歲 上海中學……(2 / 2)

“正給他做蛋糕,同學要幫忙麼?”葉媽媽自己問出來。“待會留下來一起切蛋糕吧?”葉爸爸隻是笑著點頭。一家三口,好像除了葉本人,其他人都是慣笑親切的人。

“阿姨叫我蘇葉就好。”女孩子笑得靦腆但是乾淨。

有勇氣重新爬上三樓,就沒理由不能麵對他和他的家人。死皮賴臉也好,被他嫌惡也好,隻是好想要陪他過生日。人的十六歲,一輩子也隻有一次不是麼。

因而爆炸發生的時候,正是蘇葉拿著果醬筆在寫“葉”這個字的時刻,最後一筆落,“轟”的一切都成了空。那時,葉爸爸正靠在門邊望著妻子和那個小姑娘,葉媽媽站在蘇葉身後轉身看著丈夫。

丈夫難得回家,這次又趕上兒子生日,心裡的喜悅真的是說不完。

葉父則是在欣慰,兒子終於不再一味自閉,不接觸身邊的人了。

葉當時沿著一條路走了很久,又往回走,怎麼也想不通,照推斷路沒選錯。聽到聲音的時候正是他往回走的時候,看到火光的方向,走近一點確認後,葉的第一反應是躲進了巷子裡。

十六歲的生日那天,家裡一物不剩,葉忙著嘗試偷渡過海,去往異國他鄉。沒有護照,沒有錢,沒有可以去依靠的人。他當然也不能知道,那場被定義為瓦斯爆炸的意外事故,不止他家遇難,三人罹難,樓上樓下也都一樣做了池魚。有沒有人發現蘇葉並非是他他不知道,將來會如何他也不知道。

他隻記得,父親說過,如果有那麼一天,去美國找一個叫鳴搖的中國人。

那個人,就成了他以後的師父。

鳴搖是個奇怪的人,就算葉不這麼認為,他自己也要這麼自認為。十六歲出現在他麵前的男孩子麵目不清,亂糟糟的短發,臉上臟兮兮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隻一雙眼睛明亮狠絕。

那時他問他,“兩條路,一條警,一條匪;一道光,一道暗,自己選。”

父母雙亡的男孩子沉默過後回答,“官。”

鳴搖教他基本功,槍法、武術、匕首等,也教一些比較偏頗不正規的手段,他的意思是,雖然走得是正途,學些歪門邪道有助於辨識敵人的行動。其實鳴搖是一心裡覺得這男孩子身上就帶著股子邪氣,家人的事他好像一點不放在心上,又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兩年後十八歲的葉出師,通過考驗用的是那招“歪打正著”,完全是不道義的方式。鳴搖當時難得被氣得不輕,“你使詐用些邪門手段。”男孩子勾唇邪氣的笑,“不正是得您真傳。”鳴搖默然。

出師後葉在美國參軍,參加了一些大小戰役。鳴搖多少關注過這個傑出的徒弟,許多次死裡逃生,幾乎成了軍隊裡的神話,中國人軟骨頭這種話是沒人敢在他麵前說的。

三年後退役,二十一歲直接進了美國SAG總部,又三年已經是美國SAG的榜樣,甚至是全球各國黑勢力聞名切齒的人物。

這樣的葉,鳴搖不明白他選擇“白”的理由,也會奇怪他心裡最後的底線是什麼。是父親的職業,是母親的關愛,還是調查報告裡那個死在火場裡的女孩子給他的最後的溫暖?若是有一天他遺忘了這些,會不會乾脆變成一個隨心所欲肆意殺人的變態。

不過他偶爾也保有良心的期待著,能有人成為專屬於他的槍套,作為師父僅有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