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葉太樂觀，或者說，很多事不是他單方麵決定就好的。

九月四號葉接到司徒電話，讓他第二天去一下，彙報工作。葉隨便敷衍後繼續做午餐，而那時的楚長歌，開了電腦在看家裡的留書。

她已經看過了，是偷偷背著葉看的，這次也是。那是大伯和叔叔留給她的，也是爺爺的意思，大概意思就是說，那東西她拿了也沒用，不要期望能用那個東西平反什麼，也不要太過偏激以一己之力和某個不可克的東西相抗，根深蒂固的東西並不是一時半刻能打破，雖然需要長期積累，但這件事不算在內。

建議是隨她的心意，送給哪方看她的意願。

楚長歌關了郵件發呆，其實家裡本來隻是做木材生意為生的嗬，某個東西讓他們做什麼，他們沒有不做的權利，可做了卻要麵對被懷疑偷看重要文件，涉及國家安全該死的局麵。

當時的她，本該是楚家的家主的。楚家一直是嫡係相傳，也因為嫡係子孫一般都能力卓絕。到她這一代，因為安庭閒的關係，她從小就是掛名，因而爺爺死後，大伯和三叔暫時代管楚家。

其實從晚清到民國到新中國初期，楚家都是一個超級大的家族，看家譜就會讓人頭暈眼暈得不行。可慢慢的就成了現在這麼個十幾人的小家庭，再慢慢的就隻剩這麼些人了。他們還有什麼不滿嗎？

九月五號的早晨，葉起床的時候身側的人仍然在熟睡，穿好衣服出了門，就著九月早晨的微光，葉摸了摸襯衫扣子的第二顆，笑了下鬆開了。穿上外套的時候，葉伸手到口袋裡摸了摸裡麵極小的東西，終究也沒有拿出來，視線就落在客廳電腦旁邊放著的東西上。

那是個很古老的軟盤，和現在的U盤差了那麼一個級彆。

楚長歌起床就在葉出門後，她略微低著頭在床上坐了一會才慢慢爬起來，去客廳看到軟盤已經被拿走了，才緩慢過去開了電腦，監視器裡的人在開車。楚長歌先去洗漱了，換好衣服回去的時候，葉正從電梯裡出來進了司徒的辦公室。

“任務完成的怎麼樣？”司徒看葉站定了不說話，自己開口問道。

葉勾起笑，“若我說完成了，你是不是要殺我滅口？”

司徒臉色變得有點難看，“不知所謂。”

“我父親的事我並不是忘了，我隻是知道，任何一個處在你那個位置的人都會和你做同樣的事，所以你不是特彆的那一個。”葉開口說著楚長歌聽不懂的話，然後掏出軟盤又放回口袋裡，“我的上司好像不是你。”

當時□□提出用臥底的身份交換證據，加之葉的父親功勞開始要壓過司徒這個上司，再者，父親當年就比司徒年長，警齡和資曆也長一些，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葉並非不能理解。他雖然鄙夷司徒的做法，但沒有報複的念頭。

司徒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了，“交換條件？”

“沒有交換條件，你從來就不是我的上司。”葉攤開手無所謂的表情，隻可惜楚長歌看不見，她隻能透過葉的扣子看到司徒的模樣。

“可你是個中國人，就不該為美國人賣命。”司徒理直氣壯的愛國。

葉點點頭，笑得有幾分讓人惱火，“我一直是中國人啊，國籍上寫著。”

楚長歌覺得自己這麼做很無聊，關了電腦帶了東西出了門。

她接到安誌明電話是在九月三號那天，她在那裡等安庭閒，本以為他會去，可是卻沒有等到，反而接到安伯伯電話。

再次回到安家門口，楚長歌有種時間倒流回到曾經的錯覺，可回頭身後卻沒有倚著車門等她的人。無論如何，這次之後，就讓大家都有個解脫吧。她欠閒的還清，也不再和葉糾纏不清，結束這一切，作為一個自我，獨立地好好地活著，去做本該做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