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時媽媽帶著時疏才到了家,時媽媽移開房間的書桌,將麵前的石壁推開,裡麵有大約一人能容身的石洞,她趕忙把時疏抱進去,又把床上正發著高熱而昏睡過去的弟弟抱給了她,就要把石壁封上。
時疏悚然一驚,強行壓抑住得知朋友們死去的痛苦,抬手死死按住石壁。一邊哭求道:
“不要……不要,媽媽,我們一起,一,一起好不好……”一遍又一遍,她心裡的不安再一次放大。
“阿時,你聽我說,你是姐姐,你要保護好你弟弟,好嗎?不要哭出來。”
時媽媽溫柔地看著她,卻狠狠將她推進了石洞中,然後不管時疏的哭鬨,無情地封上了石壁,再將書桌移回原來的地方。
“媽——”
時疏一聲驚叫,顧不得被石洞後壁撞的生疼的肩膀,就要去打開石壁,但是石壁的重量對她一個十多歲的少女來說實在是太沉了,無論她怎麼敲打,拉扯,石壁仍是紋絲不動。密閉的黑暗空間內唯餘一位少女絕望而悲戚的哭喊聲與一道道血肉同石壁撞擊的悶痛聲。
大抵是知道憑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撼動石壁的,時疏沒有選擇白費力氣,而是仔細觀察著這方狹窄的空間。
石洞內很暗,但石壁閉合處卻隱隱露出絲絲光線,時疏見此立馬調整姿勢,透過這處光線看向外麵。光線很小,視野也局限,但這對時疏來說已經夠了,她得確保媽媽是否安全。
時媽媽做好一切後就留在了桌子前,她隱隱知道,雲村這次出現的災難很不尋常,她要留在這裡,保護她的一雙兒女。
兩個小時過去了,四周都很安靜,什麼都沒發生。似乎這場災難從沒發生過,這就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夜晚。可時疏卻放不下心來,反倒是那種不安恐懼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就像一隻無形的手死掐著她的咽喉,讓她喘不過氣來,周身都悶痛極了。
碰——
突然,一隻黑身赤眼的怪物躥出,一下撞倒了旁邊廚廳的牆,鍋碗相撞見發出陣陣聲響,它晃悠地站起來,一雙猩紅的雙眼興奮地轉著,似乎在四處嗅著獵物的氣味。
“嗬~”
“嗬~”
怪物發出聲音,似在大聲呼吸。
剛轉過頭,它就看見了時媽媽,時媽媽顫抖著後退幾步,絕望地抵著背後的書桌,無處可退了。
這黑身的怪物伸出它鋒利的爪子,輕輕向前一揮,時媽媽身上立時出現幾道血痕,噴出的鮮血斑斑點點地灑在石壁上,也讓那抹紅永遠的灑在時疏的心裡。
石洞內的時疏不由瞪大了雙眼,眼睜睜看著那抹消瘦而熟悉的身影,帶著鮮血,淋漓的鮮血慢慢倒下,倒在那無儘的黑暗裡,露出那怪物猩紅嗜血的眼。
時疏強迫自己收回了目光,而是緊緊盯向外麵那隻怪物,心中的憤恨漸漸超過恐懼,她努力睜大眼睛去看著它那雙紅色的眼,那隻帶血的爪,時疏夜視能力好,她要將這怪物的模樣永遠記在心中。
似乎是時疏的目光太過直白,毫無躲閃,那怪物四處張望了下,便直接向時疏前的石壁走來,時媽媽的屍體和那張桌子擋在了前麵,被這怪物毫不留情地一爪拍飛,打落了右側的牆,自此,時媽媽殘缺的屍身深深掩埋在了牆灰中。
右側的牆壁似乎是承重的,牆壁破壞後整間屋子都搖搖欲墜,但怪物的智商似乎不高,它繼續走向時疏麵前的那塊石壁。
而時疏早在怪物靠近的時候便遠離了那處光線,順帶牽拉著昏迷的弟弟在狹窄的空間裡輕輕調換著姿勢。
這怪物似乎是發現了石壁後麵的人,但它沒有選擇立刻掀翻石壁,而是向貓捉老鼠般,用爪子一下一下撓著石壁,撓出一道道爪痕,從而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直聽得時疏頭皮發麻,立時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她緊靠著石洞內部,死死咬牙不發出任何聲音,抱緊自己試圖儘量不要顫抖得太劇烈。
乓當……遠處傳來了幾聲聲響。但這微聲並沒有引起怪物注意。
隨即,“嘩~~~”,一聲巨響。
搖曳的房屋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了,整個屋子迅速地垮塌了下來。
怪物頓時受了驚嚇,但反應迅速,急急躲開了來,臨走還不忘給這石壁最後一擊。
“碰——”
長久的巨響裡,房子徹底毀了,石洞中那道原本的光線也被封住了。但好消息是,石洞並沒有受房屋垮塌,而石壁雖然損壞了一大塊,但總體還是穩住了,還隱隱露出幾道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