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疏姐姐,要不我找家裡的冥藥師來幫你治傷吧。”孟溪擔憂地問道,全然忘了時疏是因為向她出手才受的傷。
“不用,小傷。”
時疏還是很淡地說道,不過看著坐立難安的孟溪還是補了句,“你坐回沙發吧。”
孟溪看幫不上忙,也隻能坐回沙發上擔憂地看著時疏。
時疏找好了藥,然後用乾淨的紗布將傷口邊的血漬先搽乾淨,隨後不緊不慢地開口:
“現在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來找我了吧,我向來不愛聽假話。”
孟溪知道時疏想知道的是什麼,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因為水元袖。”
時疏一愣神,抬起頭來驚訝地看向孟溪,“水元袖?”她怎麼會和神武有關。
“嗯,時疏姐姐應該知道元契吧。就是指在一些很強大且有著極高血統妖獸或是強大冥器上,會受一種神奇的契機牽引,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卻異常重要的事。”
“元契……”
元契是聯邦曆史裡最奇幻的現象之一。能獲得元契指引去做的事往往會本質性改變冥器主人或是那妖獸的一生,而且必定是往很好的方向,可以說是一種追高的恩賜也不為過。
有人說元契是一種神賜,也有人說元契是一種玄而又玄的心靈感應,但更多的,對於聯邦主流學術來講,元契其實是不大可信的,畢竟“元契”二字,本就來自上古時期的文化遺傳,並沒有太多可考的理論依據。
時疏眸色微暗,陷入沉思中。
半晌,才開始給手上的傷口撒上藥粉,血肉同藥粉交雜的痛感讓她清醒幾分。
孟溪也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等時疏自己慢慢消化。
快速收拾好傷勢,時疏繼續問道:
“所以你是想說,你因神武水元袖而受到元契指引,所以來接近我?”說完這話,時疏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誕。
“嗯……它告訴我讓我追隨你。”孟溪小聲地說道,說著還抬眸亮晶晶地看著她,眼中期待更甚。
“什麼???追隨我???”水元袖的主人說她要追隨我???那可是聯邦神器中排名前六的神武誒!未來季州孟家的掌權人啊!更甚至成為今後主宰戰爭的強者啊!說要追隨她!一個一文不名,還什麼都不是的15歲少女?這……這,簡直天方夜譚,荒誕滑稽。
時疏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沒有收住。可能真的很難看,確實很難看。
這要換成任何一個其他人聽見這話,那估計臉都要笑裂開了。但時疏表情卻一點沒有好看到哪去。
孟溪偷偷觀察著時疏的神情,“嘖,真的很不一般呢!果然是她時疏姐姐!就是這樣與眾不同。”心裡不由暗戳戳想著。
時疏緩了好一會兒,才徹底淡定下來。可想而知剛才她心裡是多不平靜了,就因為孟溪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
她開始仔細思考孟溪這句話,說實話,無論是從情感還是理智而言,時疏對此半點都不信。
這太荒誕了,就是做夢也沒人敢做這種夢啊!
難道孟溪說的是假話?但她圖什麼呢?好玩嗎?
那不至於,孟溪雖然表麵看起來貪玩不務正業,但身為孟家的重要核心子弟,今後更是會被作為家主繼承者培養,並且能被水元袖選為主人,種種身份堆疊下,便注定這人絕不是個心思簡單的人。
可時疏也確實想不明白孟溪近日的所作所為。就是因為孟溪身份實在特殊,卻幾次三番靠近自己,還有意地賣乖弄巧,讓她實在琢磨不透,也無可奈何。才在今日假意襲擊孟溪,把一切攤開來說,卻不料想,對方竟是給出這麼一個出人意料的理由。
時疏又拿起白水喝了口,稍稍理清了點頭緒,問道:
“是水元袖有靈?你可以和它對話?”
據說,高階的冥器可能擁有自主意識,能夠與器冥的主人心意相通,默契更貼合。但中級學校對高階冥器的很多資料都不全,所以時疏對此也不甚了解。不過,若是真的高階冥器有靈,那作為神器的水元袖,能說話也就不奇怪了。
孟溪並不詫異時疏對此的疑惑,對於高階冥器的相關知識其實是大學學習內容,一般人確實都不了解,但她確是從小就開始學這些,於是耐心回道:
“部分高階神器確實有靈,但卻達不到自主說話的能力。哪怕是神器也不行。人類與冥器契約之後,冥器便成為了我們自身的一部分,除非身死,不然不可分離。而冥器在沒有受到主人的召喚下,一般都是沉寂狀態。但有靈的高階冥器卻能自主活躍,還能一定程度上自主修煉,所以有靈的冥器進階也往往更加快速。”
頓了頓,孟溪繼續道:“雖然冥器不能說話,但有靈的冥器確能聯係契約主人的思維。”
“所以啊!時疏姐姐剛來舞陽城那天我就知道了。或者說,在那一天,我感受到除器冥那天以外,唯一一次水元袖對我的回應,便是將我引向姐姐你在的地方,並隱隱告訴我,希望今後追隨與你。”
孟溪說完,不由撇撇嘴,耷拉下小臉來。雖然她很是幸運地能器冥到傳聞中強大的神武,但是一個月下來,水元袖對她都沒啥反應,唯一一次還是讓她追隨一個比她大不了幾個月的小姐姐,這對她一個自幼受儘寵愛,都快被捧上天的小公主來說,怎個委屈二字可道儘!!!
偏偏她態度都這麼討好了,還被時疏嫌棄,真的想哭!!
這次時疏照例沒理這小姑娘的一係列小表情,而是沉默更久了。
等孟溪收拾好自己的小情緒,她才繼續開口,“所以,你情願嗎?”
所以,你情願嗎?
情願去追隨一個沒錢沒勢,身份地位能力人脈都不如你的人,更是沒見過幾麵,完全說不上了解,每次見麵都對你冷著臉,今後受她擺布?
時疏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這話的。但反正今天她們的聊天內容本就不可思議到極點,在多點厚臉皮的話好像也沒啥。
出乎意料的,孟溪點了點頭,說道:“情願啊!不然這幾天我又在做什麼?這個世界上還沒什麼人或物能逼著我做不想做的事呢?當然是我自願才來的啊!”
這話語氣自然極了,天然找不出什麼理由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