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好偷偷的將這個號碼保存在通訊錄,備注是“月亮”。
謝瞳是她的月亮。清冷而又疏遠,可望不可及。木槿打開音樂軟件,挑了一個輕鬆柔緩的歌單,一邊聽著歌,一邊開始看在她收藏夾裡吃灰的化妝教程。
化妝品的快遞到了已經一兩周,可每天忙上忙下的,硬是擠不出時間來捯飭自己。明天,明天一定要化個精致漂亮的妝,中午給爺爺送飯的時候,先讓爺爺看看怎麼樣。
玩手機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等她發覺的時候,水已經有些涼了。再泡下去肯定會感冒,她拖著麵條一般的四肢,又去衝了個熱水澡。
好像得給圓哆洗澡了…唉,太忙了,要不雇個人吧?入駐外賣平台的手續也還沒有辦完。她草草地將自己的頭發吹至半乾,就埋入柔軟的床鋪。
床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舒適安全的地方…圓哆也側躺在她的小窩上,愜意地打著小呼嚕,四隻爪子偶爾刨幾下,應該是正在做美夢。
木槿趴著側過頭,又忍不住拿起手機開始看謝瞳的微息頭像。那是一張背光的模糊照片,看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但朦朧的輪廓很像一隻小狗。
難道謝醫生也養狗?所以她才那麼喜歡圓哆啊…也不知道謝醫生養的是什麼品種。
她忍不住開始腦補。八字還沒有一撇,她倒開始暢想,如果以後和謝醫生同居之後,一起養兩隻狗,最好再加一隻小貓,她一早起來給謝瞳做好早餐,謝瞳親親她的臉頰再出門去醫院工作,她就在咖啡廳裡等謝瞳回來……
還有還有,周末謝醫生不輪班的時候,可以把自己的陽台改造一下,弄一個小書架,一個雙人懶人沙發,再裝個投影儀,兩個人一起窩在懶人沙發裡,喝著咖啡吃著甜點,看書或是電影……
同居幾年之後總該求婚了吧?謝醫生看起來肯定不是會主動求婚的人,那隻能自己努努力了。如果爺爺能夠接受的話,婚禮就光明正大地辦在小咖啡廳,請自己的一些知己好友和謝醫生的親朋,然後然後……
她的手指漸漸放鬆,手機滑在枕頭上。木槿睡著了。這次的夢裡是婚禮,她和謝瞳都穿著簡約的白婚紗,在海灘上擁吻,爺爺卻拿著個四平戲用的鑼,叮叮叮哐哐哐地在她們後麵敲。
她哭笑不得:“爺爺,我們這是西式婚禮,你怎麼敲鑼打鼓的嘛。”
爺爺不理她,繼續哐哐敲,敲得人腦瓜子嗡嗡作響。她想去將爺爺手裡的鑼搶過來,卻一腳踩空陷進了沙子裡。
木槿猛地一蹬腿醒了。
“嘶頭好痛……”夢裡的嗡嗡耳鳴就好像跟到了現實裡,她比昨晚泡澡過久時更加手腳酸軟。
難道沒完全吹乾頭發感冒了?她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老式的水銀體溫計,夾在腋下。
圓哆好像發現她不舒服,安安靜靜地將頭擱在她的床沿。木槿用額頭抵住圓哆毛茸茸的臉頰,等著八分鐘一到,取出體溫計一看——39.5。
她從小體質好不怎麼感冒生病,沒想到一發燒就燒了個大的。估計這陣子太忙,沒怎麼好好休息過,抵抗力變差了吧。
眼睛也感覺燒燒的,木槿欲哭無淚,自己找了些退燒藥吃了,又在額頭上貼了個冰涼貼。
她給爺爺打了個電話:“爺爺,我生病了,今天不能來給你送飯了……對,午飯晚飯可能都不行了…嗯,燒的有點高,吃了藥了放心吧,好好……就這樣,你記得自己去食堂吃飯啊,好好…掛了掛了。”
“圓哆!姐姐生病了嗚嗚,你去給姐姐做飯吃好不好?”生病的人據說會變幼稚,她也沒忍住幼稚一把。可惜,圓哆聽不懂做飯,倒是聽懂了“飯”和“吃”,她跑去叼來封好口的零食袋子,一邊嗓子眼裡擠出嗚嗚撒嬌聲,一邊咬著尾巴。
“哎呀你這個笨蛋,你不能吃零食了,再胖不健康了!”看來想要吃飯,還得她一會自力更生了。
不過就這麼一直躺下去也不好,她披了件小外套,從日記本上撕了一頁下來,寫上“今日本店休業”,下樓用透明膠帶貼在了店門外的小木牌上。
希望今天白跑一趟的客人們千萬不要失望呀,也幸好謝醫生今天不來,值了一晚夜班,應該回家補覺去了吧?
木槿閉上眼,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