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結束後返回組隊房間,唐薇薇得意地自誇了幾句,隨後問到:“你快到了嗎,還玩不?”
江恬剛準備開口,一陣夏風吹過,“軟弱”的連輕薄的裙擺都沒掀動。在外麵也沒多久,手機便發燙地握著一手汗。她歎了口氣,半死不活地說,“司機臨時有事,給我放路邊了。薇薇你能想象嗎,這破地方超級無敵巨熱,連吹的風都是變態的熱風。”
江恬不帶停歇地講著今天的悲慘經曆,覺得這段簡直“聞者落淚,聽者傷心”,完全有資本入選感動世界悲情人物,迫切想得到好友的安慰。
結果對方笑出了聲,“這你不活該,勸你幾次了不聽非要去。好啦好啦,你不慘點,怎麼顯得‘愛情價更高’呢,是吧?你家肖吟哥哥聽了,肯定感動得非你不娶。”
一聽到肖吟的名字,江恬頓時卸了氣。
肖吟是她爺爺奶奶隔壁鄰居家的孩子,比她大六歲,自小就被雙方長輩指派陪她玩,麵對這比自己小了半輪的異性,肖吟的表現可算得上滿分教學,幾年如一日地對江恬有愛又耐心。
肖吟對她很好,但江恬自己覺得這種好又沒有那麼好得讓人安心。所以,在她聽說了肖吟大四畢業支教保研去了榆安,腦熱了幾天後追了過來。
其實自己靜下心仔細想想,也覺得自己此舉有些腦纏,正是學業緊張的時候,固執地轉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身邊也沒什麼親人,算是孤立無援。
江恬情緒有些低落,“他還不知道我過來。”唐薇薇“啊”了一聲,她接著說:“他不知道,但我報到了他帶的班級,開學了會見麵的。”
那頭的唐薇薇察覺到好友的異樣,勸慰了一句,“沒事,走一步看一步唄,反正就一年,高三你就又回來了唄。”
江恬回她了個“嗯”字,回應了最後那句。
唐薇薇放寬了心,順口轉移話題,“這會你在還在外麵,打算怎麼回去,再打個車?”
“不了”江恬看了眼四周,“司機說就幾分鐘到腳程,我走回去算了,過會找個人問問路。”
“也行,那你下吧,我待會也準備睡個午覺,晚上七點我得打巔峰賽。”唐薇薇頓了下,補充了句,“我跟你說,我最看不起那些十二點就能打巔峰賽的人。”
段位還沒到王者,暫時連巔峰賽都打不了的江恬,對她這“大逆不道”的言論發表簡潔明了的點評:“你滾”。
江恬和唐薇薇告彆後,把燙手的手機塞進包包裡,開始審視四周的環境。
她所在的街道很乾淨,道路兩旁是一幢幢樓房,最底下那層是一排小商鋪。跟商量過似的一概采用鋁塑板和鐵質卷門簾。
江恬離開告示牌陰蔭的庇護,沒走幾步就覺得嗓子被太陽烤得冒黑煙,她停下腳步,目光快速掃了門麵招牌,最終定格在一家超市上。
超市看著規模不大,頂上的招牌寫著“芸民超市”四個大字。
江恬像沙漠中的人找到了綠洲,一時喜不自勝,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超市的玻璃門關著,門上貼著一些可愛的玻璃貼紙。江恬推開門走進去,進口一瞬間,冷氣撲麵而來,頓時讓人覺得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她長舒了口氣,扯了扯肩上被汗緊粘著的衣物。
超市一眼望去全是豎排排列的貨架,上麵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商品,右側是個玻璃櫃,裡麵陳列著各種香煙煙盒,櫃上顯眼處立著付款二維碼,旁邊是很大的塑料瓶,裡麵裝著五顏六色的口香糖。
塑料瓶後麵,一個紮著兩個小辮子的小女孩趴著寫作業,聽著有人進門的動靜,她抬起頭,一雙眼睛圓溜溜的,大的出奇。
江恬走到玻璃櫃前,“我想買水,礦泉水。”
小女孩指了指左側的立式冷櫃。
江恬的生理期臨近,她以前不注意,生理期愛折騰落下了病根,以至於現在生理期前後一點冷的都碰不了。
她搖搖頭,“不要冰的,有常溫的嗎?”
小女孩光腳盤坐在很高的椅子上麵,先前穿的人字拖有一隻半天沒找到,於是她站起身子,指了指最裡麵的貨架。
最裡麵的光線有點暗,江恬選了瓶知名牌子的礦泉水,正準備走時,透過空隙看到貨架後麵有張單人床,上麵此時躺著一個人。
這人側躺著,過長的劉海遮住眼睛,穿著寬鬆的運動短褲,露出的半截雙腿纖長筆直,有層薄薄的肌肉因此並不顯得羸弱,繃出的線條十分勻稱。
修長的手臂自然地搭在一起,胸口隨呼吸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