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秋捂著胸口踩著石階,緩緩地朝山下走去。他神色後怕地轉過身回望後方,青石台階曲折向上望不到儘頭。
在上陽府門前匾額中看到的景象,仍令他心有餘悸。他不過是個築基期後期的修士,哪裡承受得住如此大的精神衝擊,要不是他心思謹慎身懷重寶才來了這裡,恐怕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該死的,他早該料到這上陽府沒那麼容易對付的!好歹是傳承萬年的宗門,縱然如今落魄,但也有萬年底蘊作為基石。
雖然他也打聽過那些陸續離開上陽府的弟子挾裹了不少資源離開,可沒想到,那些蠢貨沒有一個拿到大頭!竟然全都留給宗門裡的這個獨苗了!
落山斜陽於雲霞山巔塗抹金紅,拉長了沐清秋踽踽下山的身影,那身影似是行將就木的老者般佝僂蹣跚。
然而,這不是胸口不順嘁、隻能捂著胸口趕路而產生的錯覺。沐清秋從乾坤袋裡拿出幾枚丹藥放入嘴裡。
“咳咳……”他擦了擦嘴角咳出的血跡,“這件事看來還得交給勝劍宗的人去辦。”
他反正是再也不想觸上陽府的黴頭了,自上陽府落沒後,天陽城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不是在卑躬屈膝,就是在委曲求全。
要不是之前沒看到上陽府如日中天的盛況,他都懷疑祖輩們是不是都在編造謊言騙他。
他好不容易熬到上陽府樹倒猢猻散,沒成想臨了對方又開始搞事了!他沐家還真夠倒黴的,但凡能在數百年前把天陽城掌握在手中,起碼還能享受幾天安穩日子。
沐清秋懷疑之前城主願意讓位給沐家,就是為了坑他沐家當冤種的。結果,沐家祖輩還真就傻嗬嗬地上了當!
“哎,真是天不佑我沐家,天不佑我天陽城啊。”沐清秋表情苦澀地歎氣。
至於天陽城重新依附上陽府?嗬,他都收了那妖婦的好處。他要是敢臨時變卦,那下場肯定淒慘。
事已至此,倒不如……直接視上陽府於無物?兩不相擾,各自安好算了?
沒錯,他是來上陽府挑事的,但這不是沒成嗎?既然是沒發生過的事,那就是不存在不是麼?
假如上陽府的那獨苗真貪得無厭,企圖再敲他一筆。他完全可將這事告知勝劍宗,讓勝劍宗和對方去掰扯。
……嗯,就這麼辦。
在理清這一切和對策之後,沐清秋突然覺得胸口的氣都順了不少,下山的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
半月後,許墨修為突破到了築基後期巔峰,但林陽卻覺得,這點修為依然不能輕易涉足有元嬰期大妖出沒的山林。
於是,他又塞給許墨一塊極品靈石,還把極品聚靈陣給了許墨,讓他去潛心修煉。至於許墨投來看老父親的眼神,林陽是完全沒注意到。
他還得準備狩獵妖獸的前期工作。
“之前獲得的千裡瞬行符應該能派得上用場,到時打不過完全可以帶著許墨逃遁。”
林陽從乾坤袋裡拿出三把二階兵器,分彆是兩把長劍和一把長.槍。
“上陽府以劍道聞名,當然得選劍。我一把,許墨一把剛好。萬事俱備就等許墨突破金丹期了。”
做好準備工作後,林陽抬起頭,視線投向上陽府大門所在的方向,“也不知老白和踏雪有沒有好好看門。”
“不過,它們既然沒來找我,那肯定是沒什麼事發生吧?我還是繼續曬太陽喝茶好了!”
…
上陽府大門前。
“老白,你說老大出門會不會帶上我們啊?”踏雪邊舔著麵前的極品靈石,邊詢問在大石頭曬太陽的白貓。
“我怎麼知道?但老大應該是準備帶許墨去狩獵妖獸。”白貓趴在被陽光曬暖的石頭上,愜意地眯著眼,悠哉地搖晃尾巴。
“也不知道老大要抓什麼妖獸,連千裡瞬行符都帶著,難道是化神期的大妖怪?”踏雪將咬碎的靈石囫圇地吞進肚子,“可許墨隻有築基期啊?就算晉升金丹也不是化神期妖物的對手吧?”
“我怎麼知道?”
“老白啊,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你這麼好奇,那你自己去問老大啊!乾嘛什麼都問我!”白貓不耐煩地炸毛。
“不過是說說而已,這麼激動做什麼?”踏雪突然想到什麼,咬靈石的動作稍稍一頓,它嘿嘿笑道:“我知道了!老白啊,你還真是氣量小。”
“我怎麼就氣量小了?”白貓眼睛微微撐開一條縫,斜睨了一眼對方。
“你是在羨慕我比你先突破妖嬰期吧?彆羨慕啊,有老大給的極品靈石,你很快也能成為妖嬰期大妖的。”
“……真是條蠢狗。”白貓恨鐵不成鋼地歎氣道,“我問你,以後上陽府會不會有新弟子?”
“這不是廢話?”踏雪毫不猶豫地說,“憑老大的本事,以後肯定會建立起強大的宗門!”
“那我們呢?”白貓又提出問題。
然而,踏雪顯然還沒聽懂對方話裡的意思。白貓見狀,語重心長地道:“我們是妖獸,修為越高就會自然而然對修為低下的人類產生強大的威懾力。”
“……那、那我們修為越高的話,老大就可能不要我們了?”踏雪這下聽明白了,它焦急地靈石也不吃了,在原地來回打著轉,立起的耳朵也耷拉了下去,“這、這怎麼辦啊……早知道我就不那麼快突破了,可現在怎麼辦,該怎麼辦……”
“現在知道急了?”白貓從石頭上輕輕躍到地麵,慢悠悠地來到踏雪麵前,“其實,我有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