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停雁被那朵紅色的火焰給吸引住了,那實在是一朵很漂亮的火焰,仿佛有魔力一般。
她不知不覺看得入迷,後脖子突然傳來一陣涼意,整個人一激靈,這才清醒過來。
司馬焦的手搭在她的脖子上,死人一樣冰涼的溫度。他按著她的脖子,微微往前帶了帶,廖停雁隻能梗著脖子,被他推到了那朵紅蓮火焰麵前。
這一層唯一的中心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碧水池子,池子裡長了唯一一朵紅蓮,火焰就憑空燃燒在紅蓮之上。以廖停雁那淺薄的玄幻世界認知,她也能確定這東西一定十分珍貴,司馬焦卻很隨意,將她帶到那朵紅蓮火焰前麵就伸手毫不客氣揪了一片紅蓮花瓣下來。
廖停雁聽到了哇的一聲哭聲,但隻哭了一下就立刻消音閉嘴了。
孩子的哭聲?一朵火焰發出了孩子的哭聲?她懷疑自己幻聽。
“知道這是什麼嗎。”司馬焦動作隨意地把那片花瓣揉碎了,隨手丟在了地上。廖停雁又隱約聽到一聲啜泣。
廖停雁:“呃,花?”
司馬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就讓你這麼進來了?”魔域果然日漸敗落。
廖停雁:“是的,沒人和我說過什麼。”主要是師父師兄們其實不太熟,他們也不知道什麼內幕,要是早知道,裝死也不會來這裡啊。
司馬焦沒想解釋,隻說:“這東西,你每日過來澆水。”
廖停雁:你認真的?雖然火焰底下有朵花,但這花頂著火焰,不會把火澆滅嗎?
但是司馬焦完全不像在開玩笑,甚至說完就走了,將她一個人留在了這裡。無良老板在新員工入職第一天就扔下了莫名其妙的任務,大搖大擺揚長而去!狗逼老板你沒良心!
廖停雁沒敢追,頭禿地看著那朵好像長大了一丟丟的火焰。很快她發現並不是錯覺,隨著祖宗的身影消失,原來那小小一團的火焰瞬間增大兩倍,好像一個瑟縮的弱雞從抱頭蹲恢複了正常。
驟然增大的火焰燒掉了廖停雁胸前一小撮發尾。
而那火焰似乎很得意地搖搖擺擺。火焰?得意?廖停雁再度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問題。不過她不再猶豫了,澆水就澆水。
紅蓮底下的小池子裡就有水,她從錦囊裡摸出來一隻竹筒,舀了水就準備往火焰上倒,誰知道那火焰猛然跳躍,出現了一張仿佛大嘴一樣的裂口,從裂口裡噴出一股火焰直衝廖停雁。
廖停雁迅速一矮身,同時手裡的水澆上了火焰。隻聽滋一聲,那火焰猛然發出哇哇大哭。
“壞蛋!壞蛋,你澆我!我要燒死你!”聲音像個壞脾氣的奶娃娃,是和祖宗不同的凶法。
廖停雁:玄幻世界,火焰會說話,也是正常的,不要慌,苟住,我能贏。
“噗——”那朵火焰好像真怒了,噗噗往外吐火,非常囂張。
沒想到澆個花還要承受生命的危險。廖停雁離遠了點,思考半晌,從錦囊裡找出來一個葫蘆形的灑水壺。
不好意思了,清穀天,專業種地的,作為清穀天弟子,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也有全套的工具,雖然她似乎並不怎麼用,但全副身家帶在身上的現任主人找到了它的用武之地。
她灌了水,將葫蘆噴壺對準噗噗吐火的火焰一個掃射,接著矮身躲過火焰的追擊,回身又是一個掃噴——澆個花像在打遊擊戰。
小火焰從最開始的囂張憤怒,很快變成了哭唧唧,它打不過就認輸,非常能屈能伸,並且用可憐兮兮的語氣說:“不要再澆我了,我好難受嗚嗚嗚。”
邊說它還邊特意咳嗽了兩聲,火焰組成的縫隙裡噴出兩顆小火星。噢,澆多了水這家夥吐不出火了。
廖停雁收起葫蘆噴壺,想著今天的澆花任務算不算完成。
這個時候,火焰又和她說話:“我從來沒見過你,我好久沒見過其他人了,你是誰啊,怎麼會被那個人帶過來?”
說到‘那個人’的時候,火焰的聲音非常小,好像生怕被聽見了似得。
來這裡這麼久,廖停雁都沒跟人說過兩句話,都快自閉了,現在哪怕麵前是朵火焰,她還是接了話:“我來這裡不久,是來侍奉師祖的。”
火焰猛然一跳:“你是庚辰仙府的弟子!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人來從那個人手裡拯救我的,好了好了,既然你也是庚辰仙府的弟子,那你下次不許給我澆水了!”
這是什麼公司內部傾軋,大佬給她任務,大概要損害這公司裡其他人的利益,於是這人站出來威脅讓她不能這麼乾,她拿的原來是職場求生劇本嗎?
廖停雁:“如果不給你澆水,我怎麼應付師祖?”
火焰仿佛叉起了腰,理直氣壯地說:“你不是他的女人嗎!跟他撒個嬌不就沒事了!”
廖停雁:“???”你等會兒?請問你這結論怎麼得出來的?
火焰:“他敢帶到這裡來的,肯定都是他的人,你是女人,就是他的女人,有什麼不對,送你來的人沒教過你□□嗎,快點去□□那個人把他搞定,我已經再也受不了這種生活了嗚嗚嗚!”
不愧是祖宗的火,腦子也有病。聽說他們在這裡被關了五百年,這麼看來病情真的很嚴重。廖停雁沒理會火焰的叭叭叭,繼續給它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