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他們兩個笑做了一團,林池魚靠在了程故淵的身上笑著,在某個停止的瞬間,他們的視線正好對視上,那雙小鹿眼就在程故淵的眼前,眼裡麵的感情已經通過視線傳到了他的心裡。
程故淵心裡的那頭小鹿又在亂蹦躂了。
林池魚終於敢大大方方的盯著程故淵看了,他總是偷偷的看程故淵,從反光玻璃,從後視鏡,心口的話終於抑製不住,心跳跳的太快了,聲音大得讓他害怕程故淵也聽得見,他撐著程故淵的胸膛坐起來說,“我喜歡你這樣的。”
程故淵什麼樣呢?
具體他也講不上來,隻是在那個兩人第一次見麵的午後,他們可以一句話也不聊的待在咖啡廳沙發裡,看著窗外來往的人群,那一刻林池魚發現他終於找到了和自己靈魂契合的人。
林池魚其實不信攝爾修斯說的那套36,8℃一見鐘情理論,人們的生活已經過於數字化,如果感情還用數字來定義,那人類終將迎來末日。
他一直在尋找,尋找一個能懂得自己的人,他隻願意抓住不放開,林池魚甚至開始相信宿命論,他和程故淵多麼有緣啊,上天在那麼多單身男女中給他們兩個安排了相親。
“程故淵,你能看出來我在追求你嗎?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
林池魚滿懷希望的看著他,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把他所有的愛意展現在這裡,希望程故淵能探進窗子裡來好好的看看他。
可程故淵好像沒有看到這扇窗,他看到了窗外皺著眉的程故淵。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林池魚後知後覺起來,明白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他從來沒有在程故淵身上這樣的表情。
一種介乎悲傷和糾結的情緒中。
可他以為現在的氣氛正好,咖啡廳裡隻剩下他們兩個,暖黃色的燈光讓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在外人看來可以算是曖昧,可兩人之間長久的沉默讓他可以確定,他讓程故淵為難了。
林池魚想要說些什麼緩解這尷尬的場麵,可他什麼也想不到,最後他隻能說,“抱歉。”
程故淵摸了摸他頭上翹起的一縷頭發,把他從自己胸前扶正讓他坐直了,今天他本來打算和林池坦白一件事情的,“小魚,需要道歉的是我。”
“小魚,”程故淵說。“在回答你之前,我必須和你坦白一件事。”
“坦白什麼?”
林池魚又開始吃他的爆米花了,他把一顆爆米花含在嘴裡,還沒咬下的時候他就預料到,這是一顆壞的且帶著苦心的爆米花,和此刻程故淵臉上的表情給他的感受是相同的。
程故淵不敢回答,林池魚的眼神太過坦白和真誠,讓從一開始就帶著某種不可告人目的的他心虛不已。
他和林池魚一共見了三次麵,初見時林池魚會因為緊張而小動作不斷,但他並不拒絕認識新的朋友,不拒絕和彆人建立感情,他不封閉,不過度沉浸在自我世界。
第二次是在警局,比起初見的局促,這一次反倒更讓程故淵更加了解這個人,他不過分懦弱也不過分單純,有的隻是過分相信世界的美好,可能在外人眼裡顯得他帶著幾分“傻氣”,這點傻氣變得可愛,讓程故淵心疼,也更加想要好好愛護。
而第三次,這一次的見麵,林池魚告訴了自己為什麼會喜歡男生,而林池魚父母叫他來假裝和林池魚相親的起因就是因為林池魚忽然表明了自己的性向。
林池魚是個心理健康的小孩,他不是他父母所擔心那個會因為幼年缺失父母關愛變得自閉,甚至拒絕和外界交談的“怪小孩”。
林池魚明明是個“乖小孩”,程故淵心裡說,而回想起他和林池魚的一切都這讓他不得不譴責自己。
“我不明白。”林池魚呆愣著,心裡卻有個聲音在狂吼著,彆告訴他!他不要明白。
可程故淵還是說了,他成為了殘忍的劊子手,砍下了致命一刀,“你媽媽讓我看看你是不是需要我的幫助,比如……心理治療方麵的……”
“你不是一直在問我的工作是什麼嗎?我是個心理醫生。”
在林家父母的拜托下他答應了這一場明為相親,實則是觀察林池魚是否需要心理治療的見麵。
“那程醫生你覺得我有病嗎?”林池魚抱著爆米花桶站起來,他環視了咖啡廳一整圈想要找一個方向供自己逃離,最後他隻是後退了一大步。
他開始不確定了,他那麼毫無保留的在和程故淵訴說著喜歡,原來是爸媽叫來給他看病的,他以為程故淵懂他,可這一切可能隻是程故淵身為心理醫生的慣用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