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圖書館的路上，祥雲好奇地問白二：“那位姓吳的神婆把生意介紹給你是不是想讓你趕緊掙到錢，好還她的？”

“嗯。”白二專心騎共享電動車，從鼻子裡哼氣算是回答了坐在後頭的祥雲。

“那人家也算是給你介紹生意讓你賺錢了，你乾嘛那麼生氣？”

白二猛地刹住車，停在斑馬線外頭一腳蹬在旁邊的馬路牙子上看著剛剛變紅的信號燈，差點把祥雲甩出去，他說道：“你沒聽其他人都說那東西凶險，老太婆心思壞著呢，她想的是，如果我成功了那就能還錢，如果我不成功就直接死在那裡了，正好解決了她一大競爭對手。但我是什麼人，我是和城市最厲害的陰術士，但是她竟然這樣坑我，那二百塊彆想要回去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看他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祥雲隻撇了撇嘴也沒敢跟他抬杠。

到達圖書館的時候鹿阡已經在門口等著了。這時候因為臨近新年，市圖書館裡的人已經少了很多，而一二樓的閱覽室還是坐滿了人，準備考研的學生低頭寫題目，趁著新年假期出來看書的小情侶們倚在一起坐在角落裡，偌大的圖書館之中隻剩下翻書和寫字和偶爾放輕的腳步聲。

祥雲想起自己還在上大學的時候也常常來圖書館看書，最喜歡坐三樓左側的閱覽室，午後的陽光會從窗外灑進來，落在身上像是鍍了一層金輝。她記得當初還遇到過一個男生，乾淨秀氣，像是夜空中的月亮，當時那個男生還幫她拿了夠不到的書呢。可惜她當時沒有勇氣去要他的聯係方式，以後也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們一同上了頂樓，鹿阡指著之前她迷迷糊糊上吊的地點說道：“就在這裡，之前我第一次聽到呼喚我名字的那個聲音的時候也是坐在這裡。”

白二點點頭，湊過去坐在位置上，閉上了眼睛。

鹿阡安靜局促地站在一邊忐忑地等著，雙手絞在一起，時不時擔心地看看門外空蕩的走廊。

祥雲還以為他要施展什麼厲害的功法，也坐在一邊好奇期待地瞧，沒瞧到他動彈，就聽見他嘴巴裡嘟嘟囔囔地說：“五祖六宗齊出殿，三山四海皆可平。何處小鬼生禍患，祥雲快去瞧一瞧——”

？

什麼？

“祥雲快去瞧一瞧——”對方咬著牙，像是張不開嘴巴一樣哼哼唧唧地假裝念什麼正經的經文一樣催促：“快去快去。”

祥雲翻著白眼往外麵走，還以為他能給他展示一個多麼厲害的招式陣法的，沒想到那些隻是表麵做給人看，最後還要背地裡指使鬼幫他乾活！

忽然她看見一團黑霧從眼前晃過去，直直地衝進了樓梯間裡麵，祥雲陡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而又好奇心作祟，心裡一邊默念自己已經是鬼了不用再怕鬼，一邊壯著膽子往樓梯間走。她小心翼翼地抓著隻開一扇的安全門，試探著歪著身子將腦袋從門後往裡瞧。

黑洞洞的樓梯間隻剩下安全出口的小綠燈幽幽地發著光，映在不鏽鋼扶手上，盤桓的樓梯層層堆疊，往下看去時便顯得幽深可怖。祥雲沒有在樓梯間看到什麼東西，隻覺得身邊陰風吹拂而過，嚇得她直接擰身飛快地跑回了閱覽室，扒在門口才敢再回頭看過去，本以為那地方應該沒有什麼東西，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張青白的臉從安全門後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