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盛的確可以說是楚文聲旁最久的“東西”了，像是不在乎，又像是有那麼一點在乎在裡麵。

像楚文這種其實就挺臟的，心黑手狠的人，身邊沒有什麼東西能留個長久。按照他自己的話就是，都是遲早要滾要扔的東西，自己動手頻繁一點，也免得有什麼念想。

好比南市的那套海景彆墅，京市那套梅園，那客廳外的景楚文是頂頂喜歡的。特彆是當王盛捧著他，看著外麵的風景搖曳的時候。

那段日子楚文破天荒的沒有出門，和他每天呆著看風景，看電視，點外賣刷視頻，一起去超市買菜，就像是那種最普通的年輕人一樣，白天躺躺，晚上快樂，王盛都差點以為他們就會一直那樣過下去。

——但最後還不是說搬就搬，就連那隻他們一起收養的橘貓，楚文天天扒拉的那隻，也是說送就送，再也沒有過念想。

住的地方在不斷的變，衣服也是，認得的人也是。

不變的隻有楚文身邊的王盛。還有每次搬家，都能重新點起的‘家’味。即那冰箱裡滿滿的零食飲料，不斷變化花紋卻永遠是粉色的床單，那窗台上的綠植，還有各種細節的軟裝布置。

說是很在乎，卻也不見得，楚文有次帶了個小情人上門，王盛第一次甩了臉子，因為那是楚文第一次把人帶上門。

嬌滴滴的小情人驕縱得很，不是無限世界的人，以為王盛是楚文的下屬，看著他甩臉色的樣子，犯了病直接一杯橙汁把王盛從頭淋到了腳。

——楚文卻是也沒說什麼，在邊上帶著淡淡地笑容看著他們‘嬉鬨’。

平時的王盛絕對會暴怒，讓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情人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到底乾了什麼。

但是望著楚文，他又覺得沒了意思。

於是他麵無表情的進洗浴室洗澡去了。再出來時，小情人已經不見了，地上也被拖乾淨了。剛剛一切的畫麵就好像是王盛的想象——如果不看他洗了的澡。

楚文在客廳看著電影抽著煙，那是一部有名的同誌電影，但他看的卻是有點興趣缺缺，見王盛下麵圍了個浴巾就出來了，他的臉上才提起幾分表情。

楚文挑眉，湊上去把嘴裡抽了一半的煙塞到王盛的嘴裡。

王盛隻是盯著他不做聲。對他一向溫潤的眼瞳沒有了什麼笑意。

他們做過交易的。

王盛不管楚文在外麵玩的有多火熱，都不可以把人帶到王盛麵前來讓他看到，如果楚文違反了這個約定，王盛就會跟他解除無限遊戲世界的搭檔。

換個意思說，就是散夥。

這也明顯是王盛單方麵的固執，很明顯楚文不會在乎。

但在此之前楚文意外的遵守了。

當然，也是在此之前。

王盛愛楚文，愛楚文接近卑微，楚文不愛王盛，所以他會利用這份輕而易舉得到的愛肆意妄為，讓王盛的底線無限被壓低，然後接近崩潰。

“寶貝。”楚文嘴角掛著笑意踮起腳，鉤住了王盛的脖子，一米八的他在王盛的麵前居然能稱作嬌小,“盛哥，我錯了，你不會再看到他了。”

楚文知道王盛是吃這一套的。對於深愛他的狼狗，他不介意偶爾扮演模仿一下這種在他看來挺欠的行為。

他心裡倒是並沒有多少歉意，隻覺得這是一種情.趣。

果然，王盛又一次的退卻了。

他又不舍得真的和我散夥。楚文自信的想著。

表麵上這事過去了，心裡的火卻是根本沒有熄滅。好像隻有接觸到，才會讓王盛有那麼一瞬覺得，這個人其實離他很近。甚至這種接觸往往都帶著小心翼翼。

“補償。”王盛垂眼，沒有表露出什麼不快。

楚文高高在上的同意了。

楚文無論是什麼場景，都會維持著他那鎮定的氣勢，但特殊的景色隻有王盛可以看到。像是激動時眼尾帶著的春日枝頭的那抹暈染著朝露和晚霞最精粹的新紅，像是發絲搖動張揚，彆具一格的獎賞。

這時的王盛，滿心信了楚文的鬼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後卑微到，楚文的小情兒上門把楚文帶走，他也隻是一退再退。

＊

望著已經意識淡去沉沉睡著的楚文，王盛又找了找煙盒。發現已經空空如也，他熟練的抽出楚文放在桌上的細煙叼在嘴裡。

走到陽台。敲了敲和他心底連麥的惡意。

“悔恨值現在多少了。”

“五點。”

王盛:……

惡意的笑聲中帶著嫌棄“劇情都快沒了，你漲漲落落，肯定會失敗的。”

王盛若有所思。“我們是同一個人，我失敗了，你笑這麼開心乾嘛。”

惡意噎住。

“故事的高.潮，總要有鋪墊。惡意，你太心急了。”王盛彎了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