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拋開了愛情,總歸還是有著大大小小的東西支撐著他們磕破了頭地走下去的。
但平時沉浸在愛裡肆意的楚文像是被斷了根莖,躺在沙發上恍惚了許多天。
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給王盛打電話,像瘋子一樣不停的打。
哪怕對麵不接,正忙,關機。
誰能看的出這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榜單第一。
隻有那種帶著笑意的瘋勁殘留了下來,他在每一次撥出去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又在每一次失敗後臉色沉鬱。
那天之後再也沒見著王盛回來,他才認清王盛離開的這個事實。
實際上愛情的磨損都有跡可循,他仰躺在沙發上,眼睛呆愣地望著他的手機屏幕。
他的父母從小不管他,那兩個人也是瘋子般的糾纏不清,把他當拖油瓶一樣甩在國內。現在,也約摸是燒了個乾淨了。
楚文也樂的自由,有錢,沒有人在他耳邊天天嘮叨,他能有什麼煩惱,隻不過無趣又放縱地耗費著他的人生。
他的經曆和王盛幾乎兩個極端,王盛從泥潭裡爬起,他就是從堆砌散落的鈔票裡挺身,他看到房間裡不斷有人進來,不斷有人出去,統一的臉和一眼能讓人望到底的靈魂讓他無味。
無限流降臨世界的時候,他開心著平凡的生活終於被打破,瘋狂和血腥喚醒了他的心臟,他享受著這種死亡線前的掙紮,可惜,本過了太多之後,那些通關和鬼怪在他的眼裡不斷變得簡單,他再次感到無趣。
於是他接觸了性與愛。
楚文喜歡這種簡單的快感,和不同新鮮靈魂的接觸讓楚文可以從不同的視角接觸這個世界,他無所謂對方是不是真心,無所謂彆人是不是衝著他的錢來,你情我願,很公平。就是偶爾和他人近距離觸碰時,他往往不能理解他們臉上的表情。
那是我帶給你的,還是你演給我看的。
哪裡能真正有趣。
都是在麻痹自己罷了。
他的思緒永遠浮動,到處蔓延,連著做這種事都帶著一種漫不經心,也從來不允許事後對方能跟他睡在一張床上,他的潛意識認為,這裡似乎應該留給誰。
所以王盛說楚文自傲,骨子裡帶著玩弄的輕視,當然,他也不是不會隱藏,這往往得看他的心情。
不是沒有情人問過這些問題,但楚文怎麼回答?
也許他今天心情好,他可能會笑著說,因為我身邊有人睡不著。
他心情不好,就會站在落地窗前淡淡地抽著煙,轉頭冷漠道“你應該清楚自己的地位。”
楚文覺得自己渣嗎,當然,他甚至喜聞樂見。
不是沒有人抱著真的感情來陪伴他來談的,少的可憐。但那些人不是沒有和楚文站在一起的實力,就是總是在楚文的折磨下放棄太早。讓他稍微提起的興趣總是潦草收場。
這麼多年來也就一個王盛,熱烈地闖入了他的視角,他在第一次見麵時就跳入了他的懷中,他幾乎是一瞬間就感受到了那個懷抱的力量,充滿力度的手臂緊緊環住了他的腿。
那是和他截然不同的另一種意義的強大。
他感受到了那熟悉的眼神,那是帶著驚豔和鐘情的眼神。
那種又青澀又帶著點成長的衝擊感讓他差點就想把這人收下當情人。
隻可惜身高讓他不適,他從來都是當攻的,王盛那壓迫感極強的氣勢好像能隨時把他圈在懷裡翻來覆去。
直到他被不斷的追求轟擊的頭昏腦漲,在王盛的示弱的溫柔下,他幾乎是瞬間就感覺到了征服的快感,並且不斷踐行著自己的征服欲望。
他要王盛學做飯,王盛直直的答應了,那一手廚藝絕對是去外麵開店能賺的盆滿缽滿的。
他要王盛和他不斷的搬家,於是喜歡安定的王盛就跟著他到處走,開始的他能從王盛隱隱的發呆裡看得到王盛的不適,於是他就會安撫王盛,用施舍的一些好處釣著這個不知道拒絕的愣頭青。
當然,最意外的是他和王盛不小心做了,他是不拒絕這種事的發生的,隻是沒想到這個位置完全不對。他自詡著經驗眾多,沒想到王盛直接把他摁在地上做.暈了過去。
對於這種從未有過的快樂和衝擊,楚文自然是食髓知味,一段日子都沒有出去混,拉著那個呆子不斷探索新的地點,開發新的姿勢。
在緊緊擁有對方的那一刻,他也想過,他和王盛到底是什麼關係。
情人?似乎不是,他對於自己情人的定義,是不能和自己比肩的小寵。
愛人?楚文不願意,他才不願意這個詞交付出去,顯得好像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了一樣。
他隻是玩玩,他隨時都能抽身。他想。
於是搭檔的身份浮現了出來。
他不願意放棄王盛的溫柔和熱烈,也不願意交付自己的愛。
那麼,如果僅僅是這種身份可以套牢王盛,可以哄的這個呆子開心,那他非常樂意。
那是他和王盛同居後第一次出門找情人,也是他和王盛做後第一次單獨出門。
王盛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知道他的縱欲他的濫情,王盛不覺得自己的到來會改變這個瘋子,但是還是拉住了他挽留。
那時候他是怎麼說的呢?
他輕輕拍著王盛的臉,笑著說“你明明知道我渣還要來喜歡我,現在又是憑著什麼身份來管我啊。”
在他看到王盛瞬間蒼白的臉和暗淡的眼神,沒有其他動作時,他就明白。
這個人賤的離不開自己,他喜歡自己喜歡到賤到了這種地步。
王盛似乎很不適,但是卻依然固執的拉著他的手。
楚文想,原來王盛也這麼堅持過,原來王盛這麼痛苦的挽留過。
而他那時卻是不耐的甩開了王盛的手,高高在上的說,“乖,等我回來就給你搭檔的身份。”
他看到了王盛眼裡充盈而起的難過。
於是楚文忽略心裡的不自在,踏出了屋門,他沒有轉頭看王盛一眼,心裡卻是清楚的知道此時那人臉上的表情。
誰能困住他啊。
以為和他做了幾次就能管縛住他了嗎。
你情我願,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