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是太臭了,臭醜集齊一身,林十一非常嫌棄的說:“今天你就在大廳裡湊合一下吧,你在這個樣子房間都嫌你臟。”
給他乾淨的房間,就是對房間的不尊重,等明天把那個小柴房收拾出來給他住好了,反正都死了這麼久了,哪裡還會有比墳墓裡更差的呢。
林十一便沒再理他,自顧自的出門找朋友玩去了。
本就是少年郎,怎麼會不愛玩呢。
雖然同村的人都愛開玩笑,喊他林小師傅,但其實林十一是村裡人從小看著長大的,某天林十一的師傅在河邊撿了一個小孩,抱著走在路上,小孩不哭不鬨,一直吃自己的手指,剛好被一個過路的大嬸看到,才知道小孩餓了在吃手,可師傅沒有這個本事,隻好一家一戶的去敲門。
原本王甸村就不大,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男人抱著嗷嗷待哺的嬰兒都會心生警惕,無一例外都被敷衍的趕走了。
但是幸好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打開了師傅敲響的門,剛做母親的心,讓她沒法狠心拒絕,把小孩抱進去喂起奶來。
就這樣師傅帶著小孩在村裡住了下來,給他取名十一,跟自己的姓。
因為在第十一扇門後,林十一有了第一位乳母。
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的林十一,在村裡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他學習了師傅的本事,小小年紀就跟著師傅走街串巷的去各個村民家裡算命祈福,算良辰測風水看陰地除邪祟。
沒有人知道師傅從哪裡來,就在林十一成年後的第一天,他離開了王甸村。
林十一依舊在村裡生活,沒了師傅後,他跑的更瘋,可是漸漸的他的同齡人都走出去念書,隻有林十一還留在村子裡。
沒辦法沒有了大夥伴,還有小夥伴,於是他變成了村裡小孩的老大。今天也有25了,雖然一直玩著,但他的本事還是頂頂好,也全靠村裡幫襯,有什麼需要算一算測一測的都找林十一。
可惜最近都沒生意,已經好久沒開過張了,回想著米罐裡的餘量,心裡瘋狂歎氣。
怎麼辦啊,吃不上飯了。
“十一,這衣服好像有點小。”
莫柯從門外走進來,扯著衣服,現在的他說話速度快了些,也連貫了起來,看著也賞心悅目了。
他按林十一的要求,天天站在月光下,不知不覺身上的傷口開始愈合,漸漸的原本潰爛腐臭的肌膚變得光滑細膩,臉上的五官也都回到了他該長的地方。
書中寫的劍眉星目豐神俊朗,這些放在莫柯身上一點都不違和,書裡還總寫薄唇的男人最為無情,如若在他的時代,他或許就是傷了無數春閨少女心的少年郎吧。
林十一癟癟嘴,不過自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確實有些小,可看著比自己帥的莫柯,心裡又很不爽,“有的穿就不錯了,等熱了再給你買新衣服。”
莫柯聽不懂,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乖乖的嗯了一聲。
‘咚咚咚’
林十一使了個眼色讓莫柯去開門,標誌性的大紅花彆在腦袋上,穿著老式的清代常服。
王婆一看開門的是莫柯,一下子就樂了,果然傳的都是真的,“你好啊,我是這村裡最有名的媒婆,你可以喊我王姐姐。”
王婆笑意盈盈,朝著莫柯一甩她那脂粉香的手帕。
林十一看來人不對,擋在了莫柯身前,疑惑的問:“王婆,你怎麼來了?”
\"哎呀,林小師傅,好久不見那,我是來找他的!\"
王婆伸出手指點了點林十一身後的莫柯。
林十一癟癟嘴,嘟囔了一句。
“什麼,年紀大了,耳朵有些不太好使,林小師傅講話大點聲哈!”
王婆往年間,送親的路上被飛過來的一枚鞭炮給炸傷了一隻耳朵,所以不僅自己聽不清微弱的聲音,嗓門也是越來越大了。
林十一擺了擺手,敷衍的說道:“王婆,他不急。”
“哎呀,林小師傅你怎麼幫人家回答呀?他不急村裡的姑娘都急了呢,都想要認識認識這位小帥哥。”
說完還舉著手帕捂嘴笑了起來。
霍!
林十一暗暗震驚,這才一周,莫柯的盛世容顏竟然已經傳遍了整個村。
“他不行,他不能娶親。”林十一把莫柯推進門內,然後把門關了起來,阻隔了王婆熾熱的眼神。
王婆一臉明白人,掏出了他自認為最好的籌碼:“王村長的女兒,二八年華,學堂裡的好學生,剛完成了學業,在鎮上找了份會計的工作,正兒八經的好工作。就是人姑娘眼光高了些,給她介紹的,不是嫌棄長得醜,就是覺得文化低。”
看林十一無動於衷的樣子,繼續說著:“那小夥子長的這麼俊,看著就是有學識的樣子,小姑娘小夥子絕對般配,林小師傅,要不讓我進去跟他說上兩句?”
林十一搖了搖頭,神秘兮兮的靠近王婆,壓低了聲音,“王婆不是我瞞你,他啊,那方麵不太行。”
說完眼神往自己的腰間投去目光,隨後又重重的歎了口氣,一副非常可惜的模樣。
“林小師傅這可不是鬨著玩的啊!”王婆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看林十一又看看緊閉的大門。
林十一沒有說話,聳聳肩眨著無辜大眼點著頭。
王婆嘴角抽搐,臉色像吃了屎一樣的難看,又不好表示出來,把對象又轉到了林十一身上,尬笑著說:“那林小師傅你可有中意的姑娘啊,王婆可以替你去說說。”
“不用了不用了,師傅說順其自然,以後也彆總想著我,時候到了自然就成親了。”
林十一又和王婆客套了幾句,好不容易送走了她,仰天長歎。
哎,沒生意,還要被人催婚,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師傅,小十一好想你啊!
‘咕嚕咕嚕’
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林十一一臉為難的摸著肚子,突然腦中一閃。
對了!
昨天小軍給了一個他媽媽做的玉米大饅頭,蒸一下還能填個肚子。
連忙對著莫柯說道:“莫柯,快去我房間,桌上有一個饅頭,幫我去蒸了他,蒸好了馬上拿給我。”
莫柯又嗯了一聲,聽從林十一的指揮前去蒸饅頭。
半飽以後,架著腿看向院中傻愣愣站著的莫柯,想著該如何幫助他。
之前隻知道一個姓名,去了鎮上的圖書室並沒有任何發現,現在有了樣貌,或許可以再去圖書室找找線索。
然而毫無進展,隻能說超度莫柯這事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