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現在出發去酒店吧!”
*
“酒店環境還不錯。”
任西樓站在房間落地窗前,從這個方向可以眺望到不遠處的派羅灣,又被omega們叫做“愛情灣”,象征熱情洋溢、充滿活力的愛。
澄澈的海灣倒映藍天白雲,像鑲嵌在大陸上的一麵鏡子,他還能望見派羅灣上空成隊翱翔的海鷗。
任西樓接到節目組的通知,要他明天上午十點前抵達聖愛倫堡內臨近派羅灣的一處海邊彆墅,那裡將是未來半個月嘉賓們共同居住的戀愛小屋。
所以行李也不需要現在拿出來,還是得明天一起帶過去。
任西樓抵達酒店,把行李箱帶去房間之後,已經是傍晚了。
他在酒店平麵圖上看到二樓有自助餐廳,雖然也可以叫侍者送進房間,但他還是想出去逛逛。
這家酒店是聖愛倫堡內唯一接待外人的酒店,平時很少有客人,任西樓在餐廳裡見到的基本都是戀綜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他自來熟地朝眾人打招呼,本來對這個空降關係戶頗有意見的工作人員們竟也沒了脾氣。
實在是任西樓笑得太自然,語氣親近又隨意,莫名有種他們是認識好久的朋友一般的錯覺,況且對著這張臉,哪能說出什麼狠話。
“那就是任西樓?”
“對……感覺和想象中的,好不一樣。”
“他真的是beta嗎??”
“那總不能假裝beta吧,沒必要啊,beta有什麼好裝的。”
“嘖,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長成這樣的beta。”
他們悄悄議論時,某個自來熟的beta剛好單手端著吃乾淨的餐盤經過,另一隻手拍了拍離他最近的人。
“你們還在挑嗎?”任西樓湊過來,眨眨眼睛,“我推薦那邊的水果披薩,劉哥你喜歡吃水果吧,那個可好吃了。”
被叫做劉哥的男人懵了懵,然後愣愣地點頭:“呃……好好。”
青年彎起眼睛:“那我先撤啦,大家吃得開心。”
一群人望著青年雙手插兜的悠閒背影,沉默了好一會才重新開始嘀嘀咕咕。
“他怎麼知道你喜歡吃水果的??”
“……可能是下午,他剛來酒店的時候,在走廊裡碰到了,當時我在吃一盒水果拚盤。”
“艸……這麼細心的,該不會他特意關注你吧。”
“你小子語氣彆這麼酸啊!”
“彆的不說……這beta笑得還挺甜。”
“腿怪長的。”
任西樓吃過晚飯,準備去一趟餐廳的洗手間。
聯邦人類性彆分化為六種,洗手間自然也有六種類彆。
他洗完手,經過掛著「男alpha」標誌的洗手間門口時,突然聞到一絲淡淡的海鹽清水的味道。
這種氣味太難察覺,乍一聞到隻會覺得附近空氣清新,仿佛身處海岸,但偏偏任西樓感官敏銳,對於信息素格外敏感。
他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洗手間裡有個alpha進入易感期了。
原本清新乾淨的海鹽氣息隱藏著不易察覺的躁鬱,任西樓望著洗手間緊閉的木門,很輕地歎了口氣。
“誰叫我樂於助人呢……”
他低低自語:“不過我可沒有抑製劑,嗯……進去問問情況吧?”
易感期alpha的信息素泄露如果不及時控製,極有可能會誘發其他alpha的易感期提前,也幸虧這家酒店沒有omega,不然問題更大。
任西樓左右張望,都沒找到路過的alpha,無奈之下,隻能先給終端裡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發了個消息,然後抬手握住門把手。
下壓。
“——你好?”
任西樓小心地探頭,目光一下就鎖定了雙手撐著洗手台的男人,對方低著頭,手緊緊扣住洗手台邊緣,手背崩起凸出的青筋。
男人似乎在努力抵抗和忍受易感期帶來的欲望,克製內心狂躁的攻擊和毀滅欲,即使任西樓走進來,他也沒有抬頭。
“我已經發消息給朋友,讓他們幫忙送抑製劑過來,再堅持一下,很快就沒事了。”
任西樓注意到男人發梢都被汗濕了,頸側的皮膚細微抽搐著,渾身肌肉繃緊。
……這就是alpha啊。
如果不是三年前抑製劑的出現,每個alpha都要在分化後無止境地忍受這樣的痛苦,隻有標記omega,與omega的信息素交融才可以得到安撫。
所以alpha才會如此渴望omega。
任西樓想到那位抑製劑發明者被譽為“omega的救世主”,但對於alpha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也就隻有部分偏激的alpha認為,omega有抑製劑後會不再需要他們,於是開始仇視抑製劑,仇視抑製劑的發明者吧。
真是愚蠢又可憐。
“……過來。”
低低的,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沙啞聲音響起。
是命令的口吻,聲音卻微弱得好似幼貓的嗚咽。
細微得瞬息便彌散在空氣裡濃鬱的信息素中,所幸洗手間足夠寂靜,隻有他們二人。
任西樓捕捉到這聲請求,他垂眸,走近一步,左手也撐在洗手台上。
青年姿勢微微傾斜,安靜地等待男人的話,一雙綠眼睛靜得像是幽深雨林裡無風無波的潭水。
然而,在他靠近的下一刻,原本弓著腰、雙手撐在台上的男人豁然直起身,抬手朝任西樓脖頸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