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夕陽淩霄 “我運氣一向不太好。”……(2 / 2)

懸日 稚楚 5278 字 9個月前

蘇洄並不認識身邊的男生,但對方說他在院裡很有名,他想不會是太好的名聲,便隻是笑著敷衍過去。

好在對方幽默,幾句吐槽導員的話把蘇洄逗笑了。

蘇洄是個很好的傾聽者,他會在聽彆人說話的時候不自覺抱住膝蓋,歪著頭,眼睛亮亮的,露出很認真很可愛的表情。

這些都被寧一宵看在眼裡,儘管他同樣也和其他人談笑風生。

一個高個子女孩兒姍姍來遲,懷裡抱著一個大紙箱,看上去十分吃力。

蘇洄看到寧一宵站起來去幫助了她,接過箱子,又聽見他們身邊一個女生大喊著“太好了有櫻桃吃”,繼而看見寧一宵因用力而繃緊的小臂線條。

蘇洄撇開了眼,轉而盯著探照燈,直視之下產生了許多奇妙的幻覺。

那個女孩的媽媽給她寄來兩大箱櫻桃,她很慷慨地帶來一箱分給大家。櫻桃新鮮得好像剛從樹上摘下來,還帶著少許的枝葉,分下來,每個人獲得了一小捧。

“好大的櫻桃啊。”

“嗯!真的好甜,謝謝妙妙!”

“不謝不謝,多吃點!”

寧一宵聽著身邊幾人的談話,偶爾參與一兩句,大家開始商量接下來要玩什麼破冰遊戲,一旁的組員詢問他意見時,寧一宵也隻是提了一句,“彆太過的就行,儘量讓女生提吧。”

“那要不真心話大冒險?”

“或者四人五足?輸了的就……表演一個才藝!”

“好老土啊!”

“但是實施起來肯定很有趣的,相信我!”

“可是沒有才藝怎麼辦?”

“那……那就講一個自己印象深刻的事怎麼樣?”

大家七嘴八舌聊著,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寧一宵一轉頭,敏銳地發現蘇洄不見了。

“一宵,我剛剛寫了這個簽,你抽一個。”一旁的女生將一捧紙團遞過來。

“我先去接個電話。”寧一宵起身,離開了人群。

憑著直覺,他四處找了找,途徑學校的藥店,進去買了些東西,最後在黑暗的涼亭看到他,隔著向上攀爬的鮮紅色淩霄。

蘇洄鬆散地坐在亭子裡,彎著腰,似乎對什麼說著話,輕聲細語。

“我對你很好的,不要怕我,我不是壞人……”

寧一宵一點點走近,聽得更清晰些,也看清他臉上柔柔的笑意。

原來他蹲在一隻流浪的小狗跟前,用手撫摸著它的頭。

“上次也是你吧,還記得我嗎?”

“你今天過得好嗎?餓不餓,我有櫻桃。”蘇洄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顆櫻桃,用手掰開,去掉核,遞給小狗。

但對方似乎對水果並不感興趣,隻聞了聞,搖了搖尾巴,退後了些。

蘇洄又嘗試幾次,小狗還是不接受,隻好塞進自己嘴裡,“……這顆有點酸。”

看見他因為酸而皺起的鼻梁,寧一宵覺得十分可愛,沒發現蘇洄抬起了頭,正好發現了“偷窺”已久的自己。

被抓住當場,寧一宵還佯裝無事走過去,撩開垂下的藤蔓,跨進涼亭,“怎麼偷偷溜了?”

蘇洄很坦誠,“那個同學一直問我為什麼不來上學。”

“你不想回答?”寧一宵問。

“我沒想好怎麼編。”蘇洄又往嘴裡塞了一顆櫻桃,慢吞吞道,但心情不錯,“吃藥吃太多,腦子都堵住了。”

寧一宵盯著眼前的小病秧子,涼亭外的路燈側著灑過來,照亮他沾了紅色汁液的指尖和嘴角,感覺很甜。

不遠處傳來歌聲,很好聽的清唱,歌詞被夏夜晚風稀釋,隻能聽見些許模糊的關於愛的字眼,仿佛在說愛,又仿佛不是,曖昧不清。

“他們在玩遊戲,輸了就要才藝表演,或者講一件印象深刻的事,看樣子已經有人輸掉了。”寧一宵說著,坐到了蘇洄的身邊。

蘇洄笑著轉頭,“玩什麼遊戲?”

“四人五足?”寧一宵不太確定他們最終決定了哪一樣,“類似這些。”

相比起被擁擠人群簇擁,蘇洄更喜歡被人找到消失於人群的自己,而這個人是寧一宵,愉悅便愈發膨脹。

他笑著,扭頭對寧一宵說:“我們隻有兩個人,要不然玩玩石頭剪刀布吧。”

寧一宵點頭同意,隻是沒想到這個遊戲結束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快。剛一出石頭,就看到蘇洄興致勃勃伸出的剪刀。

蘇洄表情變了,像朵迅速枯萎的小花。寧一宵笑了出來,“三局兩勝。”

他立刻點頭,並且說:“我運氣一向不太好。”

這聽上去像是給自己找台階下,但當寧一宵第二次給出石頭、想要放水的時候,蘇洄居然又一次選了剪刀,他不得不相信他說的。

連輸兩局,沒有什麼可回旋的餘地,蘇洄有些自我放棄地靠回到長椅上,“果然,我就知道。”

“那你是不是也得接受懲罰?”寧一宵挑挑眉,“表演個才藝。”

蘇洄沉默了一小會兒,忽然間笑起來。

“笑什麼?”寧一宵打量他。

蘇洄起身,靠近些,“我想起來我確實有個才藝。”說著,他又從口袋裡取出一枚櫻桃,但並沒有吃,而是摘下了櫻桃梗。

“我會給櫻桃梗打結。”蘇洄將手中的櫻桃梗放進嘴裡,含混說,“用舌頭。”

語畢,他抿住嘴唇。

寧一宵不合時宜地想起他之前展示過的舌釘。想起他方才咬破櫻桃時沾上的汁液,也聯想到他柔軟的口腔和軟齶、潔白的齒尖,向後卷曲的舌尖,舌頭上殘留的孔洞。

他忽然很想知道那觸碰起來怎樣的感覺,戴上舌釘,或是不戴上,用食指和中指夾住,或是探進去。

“好了。”

含混的聲音將寧一宵思緒拉回。

愣神間,蘇洄已成功完成他的“才藝表演”,頗為滿意地將打結後的櫻桃梗吐在掌心,湊近到寧一宵於眼前,“看。”

彎曲的櫻桃梗中心打了結,形狀像丘比特射出的愛心之箭。

蘇洄的聲音比夏夜的晚風還要輕柔,像花期將至的淩霄,漂落到寧一宵心上,“這個才藝怎麼樣?是不是很厲害?”

寧一宵用微笑掩飾自己難以平複的心,和腦中揮之不去的豔麗殘影。

“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