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門口,救護車的嘟嘟聲讓我甚是心煩,不少人都擠在掛號處那等待拿號。
我心想:這地方,要是可以的話,這輩子都不想在這裡出現。
我跟著指示牌找到住院處前台,詢問了一下母親的所在的病房,但結果是她們卻告訴我這裡沒有這個人住在醫院裡。
我氣炸了,轉身就離開這是非之地,我一邊出醫院往家裡走一邊喃喃自語道:“我就說沒事兒吧,還能出院,看來這下子就差不多能拿到買鬼火的錢了吧。”
到了家門口,院子裡的腳印早已被新雪覆蓋。
那金鐲子依然安詳地躺在那裡,但大雪越來越大,將它存在的印記逐漸埋沒 ,漸漸的,漸漸的,就再也分不清它去了哪裡。
我踉踉蹌蹌地踏過雪地,到家門前掏出自己的鑰匙,鑰匙扣上的掛飾是一個中華煙的玩偶,格外醒目。
我轉動鑰匙,門隨著門鎖的哢噠聲緩緩打開了打開了
門吱呀吱呀地開著,往室內一瞧,霎時,我飛快用手捂蓋鼻子,譏罵道:“靠……真惡心。”
我看著麵前的景象不由得乾嘔了起來,撲來鼻子上的氣味是在室內發酵了好幾天的血腥味。
地麵上的玻璃碎並不均勻,有一條人走過的路上玻璃碎少的可憐。
“方笑微!方笑微!家裡怎麼回事啊?!不打掃的嗎?等著我打掃嗎?”
我大聲地往家裡吼著,聲音並不止往前傳去,還往後傳進了鄰居的家裡邊兒。
“彆叫了!”背後的門緩緩打開,一道老式木門開門的吱呀聲格外刺耳,不由得讓我心生憤意,“你媽昨天去世了,是你害的。”
背後的門彈出個腦袋,是鄰居大媽,也是那天罵我是白眼狼的人,她手捂著鼻子,吞咽了幾口口水。
“你騙我,她都出院了。她不在家肯定在其他地方不知道做什麼呢。 ”
我嗤笑道,但看著鄰居大媽的臉色讓我卻開始生出幾滴冷汗,“你的騙術也太低級了吧。”
我硬著頭皮說完這句話,但我卻情不自禁地眉頭緊鎖了起來。
“你媽已經火化了,我親自送她進的火化場,說來也是好笑,明明自己有兒子,但卻死之前她再也沒見上你一麵,可能是那天在醫院裡早就已經對你放棄希望了吧。”
鄰居大媽往後退了一步,雙眼緊盯我的一舉一動,生怕我闖進她家砸個過癮。
“假的吧?她的骨灰呢?為什麼死掉了?”
“是真是假隨便你信不信,我不會告訴你媽的骨灰在哪的。
“至於死因,還不是為了給你創造更好的物質條件,因此在工地乾活乾多了,患上了粉塵肺。
“加上被你氣了,那天暈倒在地上,我把她送去醫院的時候做了全身的檢查,發現肺部已經纖維化了一大半。
“你媽一直在疼忍著沒花錢去醫院看,才導致成今天這個結果!真不能理解你媽操勞這一輩子到底為了什麼?!”
鄰居大媽越說越激動,她的聲音貫穿我的內心,試圖激起一絲為人的良心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她死掉了?那我的鬼……哦不,我的吉他怎麼辦?”
我顫抖著問鄰居大媽,手不由得抬了起來,往鄰居那邊兒指去。
“沒怎麼辦,你媽留了一筆遺產。”鄰居大媽見我的手伸了過來,頭往裡邊兒再縮進去了點兒。
聽到這句話時,我兩眼放光,絲毫不見悲傷,滿眼都是充斥著金錢的光芒。
我往前試探著走了一步,鄰居大媽卻退了一步,我收回腳,於是我急匆匆地問道:“在哪?我要去拿!”
“你媽不願意留給你,把這份錢捐了。”鄰居大媽已經退到不能再退的地步了,她隨後輕聲地說了一句:“這是你媽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隨後,眼前的木門啪的一聲就關上了,我的腿不受控製地軟了,癱坐在地上。
我也不記得這時候傷心的是買不了鬼火還是因為母親的去世勾起我僅剩的一絲善良。
“方笑微這也太過分了,把錢給外人也不願意給我,我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
我無力地質問顯得我尤為可笑,坐在地上的我像極了孤兒。
我晃了晃頭,拿起剛買的煙點燃起來,煙霧隨著寒風飄向遠方,母親的靈魂也是一樣。
我扭頭回家掃乾淨了屋子,手腳笨拙的我單單是找掃把就花上了不少時間,而且腳上有不少的劃傷都是剛剛不小心刮到的。
我拿出手機看著通訊錄的父親的聯係方式,不知是否要打過去。母親的去世激起我內心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