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常年吸煙讓宋予期有一點輕微的過敏性鼻炎,時不時聞到刺鼻的香水味會打噴嚏,但宋總不討厭香水味,更加不討厭薑亦瀾身上的香水味道。
她討厭的是薑亦瀾身上沾染彆人的味道。
當年那部電影的女二刻意接近薑亦瀾,傻姑娘卻不自知,宋總明裡暗裡提醒幾次,她都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電影上映,薑亦瀾都沒有意識到對方的居心叵測。女二私自存了許多二人見麵的照片,在宣傳期為了捆綁她秀塑料閨蜜情發出許多通稿,但都被宋總提前攔下來。
掀不起水花的女二又在訪談中試圖裝作不經意爆薑亦瀾的料,以此來蹭熱度,可各大媒體早被宋總打過招呼,哪敢給女二眼色。
直到發現自己最近接觸的資源不是被搶,就是臨近簽約莫名其妙黃掉,一再挫敗的女二演員才認了栽,不再招惹薑亦瀾。
暗地裡替心愛的姑娘解決麻煩的宋總越想越覺得不痛快,連著幾個月都沒給薑亦瀾好臉色,連帶著將茉莉花味的香水通通拉進黑名單。
苦橙的味道總是縈繞在鼻尖,讓疲累至極的宋予期根本睡不踏實,她想離這個總是擾亂她弦的味道遠一點。身體下意識縮成一團,不知不覺間,宋予期已將自己的頭也埋進外套裡。
味道果然在外套的遮擋下淡了一些,宋總迷迷糊糊之中舒展眉頭,卻隱約聽見耳邊傳來一聲的長歎……
宋予期是被凍醒的,睜開眼時,天已經蒙蒙亮,辦公室裡的廊燈全部關閉,辦公桌前空無一人,隻剩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閃著亮光。
宋總花了幾分鐘,才將睡得略有些遲鈍的認知轉過來。
薑亦瀾收留了她一夜,她現在在公司,陪薑亦瀾加班。
加班的姑娘並不在桌前,宋總此時口有些渴,也顧不得裝不熟悉,便要直接向茶室走。
可是身體剛從沙發離開,腿卻忽然使不上力,徑直跪了下去。
“嘶……”
類似這種無力的感覺隻在死前那幾個月遇到過,故而宋總一時坐在地上有些懵圈。
怎麼個意思?這是……又病了?
幸而某姑娘端著咖啡及時出現。
“怎麼坐在地上?”
薑亦瀾將冒著熱氣的咖啡杯放在一邊,走近來扶她。
宋予期頭有些發昏,總算借著薑亦瀾的力站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現下的情況,甚至有點分不清自己是誰。
小演員,還是那個病了的宋予期?
“可能是……夢遊了吧。”宋總抿抿乾澀的嘴唇,給出模棱兩可的答案。
麵前的姑娘微微蹙眉,手探上宋予期的額頭:“你怎麼這麼涼?”
宋予期腦子轉不過來,跟不上薑亦瀾的動作,嘴巴也乾,跟不上薑亦瀾的問題,良久才慢吞吞地道:“不知道,可能是著涼了吧。”
“我現在帶你去醫院。”薑亦瀾很快下了決定。
“啊……”之前查出癌症被折磨幾個月,後來在小演員身體裡蘇醒,其實宋總有點抵觸醫院這個總是拿她的命運開涮的地方。
可是麵前的姑娘卻很堅持。
“你現在體溫不大對勁,辦公室沒有體溫計,所以需要儘快去醫院看一看。”薑亦瀾沒有卸掉托著她手臂的力量,解釋道。
“體溫計……”宋予期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忍著暈眩和異常刺骨的冷,緩緩地道:“你將左邊最下層抽屜拉出來,看看底部的夾層裡是不是有呢?”
她現在運轉的思維幾乎被莫名其妙的冷意凍僵,身上沒有力氣,說話都是依照自己的習慣。
薑亦瀾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才轉身去找溫度計,如願找到抽屜夾層的物品後,她的神色卻變得更加複雜。
這些變化遲鈍的宋總沒有看見,她正在蓄力去給自己倒杯水,好不容易站起來卻又被走過來的姑娘按回沙發裡。
“做什麼去?先測溫。”薑亦瀾將電子體溫計塞給她。
許是因為渴得難受,宋總麵上有點委屈。
“怎麼?”薑亦瀾鮮少見到她這副表情,疑惑道。
“我又冷又渴,想喝熱水。”宋予期流露出更多的委屈來,對著薑亦瀾指控道:“可是……你都把我按下兩次了。”
“……”
後來薑亦瀾如她所願將水杯端來,卻見宋總反反複複地對著自己的耳朵測溫。
“多少度?”
“33.4度。”宋予期盯著耳溫槍上麵顯示的數字傻了眼:“亦瀾,我是不是……涼了?”
薑亦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