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感覺自己的腰間衣袋一緊,被人猛地往後拉了兩步。
“你好,安瑟。”
乾淨清冷的聲音在安瑟耳邊響起。
“你好……”
安瑟愣了愣,常年的禮儀教養告訴他應該快速地回禮問好,但是安瑟卻無法從腦海中調出這個“少年”聲音的所屬對象。
安瑟不認識剛剛莫名向後拉了他一下的“少年”。
可是如果不是為了和自己打招呼,為什麼要拽自己的腰帶呢?
安瑟張了張嘴,想詢問對方的名字。
對麵貝特麗卻收回了手中孔雀羽扇後退兩步,她眼中帶著警惕,打量著銀發紅瞳的少年血族。
身著暗紫長衣的少年俊美非常,絲般順滑的銀色齊耳發映襯他柔和的五官線條,赤色雙眸淡淡,周身散發出一種若有若無的清冷孤傲氣息。
切樂,此次來訪血族中最為透明卻又最為神秘的存在,他總是站在血族之王的一旁,看似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卻始終不發一言,年輕的麵孔有著超乎年齡的淡漠,令人難以捉摸。
“切樂大人,您好。”
貝特麗將孔雀羽扇展開半遮在臉前,她微微垂下眼皮,算是行禮。
霍斯沃帝國長公主的尊嚴不允許貝特麗向血族低頭屈膝。
切爾顯然沒有對貝特麗的行為做過多解讀與捉摸,他淡淡點頭,注意力卻始終放在安瑟身上。
得知了對方名字的安瑟又補上了一禮,他感覺到腰帶上的力道被鬆開。
“安瑟閣下,或許可以和您有幸聊兩句?”
切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雖然不知道這個名叫切爾的少年是誰,但和能在皇宮出現的人聊兩句好像也沒什麼大礙。
可是莫名的,安瑟對這個切樂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抵觸感,或許是他突然大力拉了自己一把的緣故?
安瑟正想著怎麼拒絕,貝特麗揚聲道:“切爾大人,我們人族的皇宮可不是北蘭斯堡的後花園。”
安瑟凝眉,北蘭斯堡不是血族的領地嗎,這麼說這個名叫切樂的少年也是血族了。
明明嘴上說著讓自己注意,這個貝特麗公主自己卻這樣挑釁血族。
不過如果可以借機避免和這個切樂的聊天,安瑟還是很樂意的。
切樂的目光從安瑟身上移開,懶懶分給人族長公主了一個眼神:“你是誰?”
“我是……”
貝特麗一愣,吃驚的張大嘴巴。
秉持著皇家禮節,這些天需要和血族共同出席的晚宴貝特麗一場都沒有落下。
可皇室唯一的公主,如此耀眼的存在,這個血族彆說自己的身份了,竟然連看都看過自己一眼嗎?
貝特麗輕握孔雀羽扇的手指漸漸繃緊,羽扇後她緊咬牙齒。
“我是霍斯沃帝國的長公主貝特麗。”貝特麗怒極反笑,她第一次艱難的為自己自報家門。
“長公主貝特麗。”切樂就這麼直直的將人名念了出來。
貝特麗背在身後的手緊握,咯咯作響。
“切樂大人,您不覺得您現在有些失……”
“你們人族的皇宮確實不如我們北蘭斯堡的後花園,如果把這些燈火調暗一些我會舒服許多。”
安瑟被切樂這種用悠然閒散的語氣,懟得貝特麗鴉雀無聲的場景逗笑了,他突然感覺相比起貝特麗,這個名叫切樂的血族少年似乎更好相處一些。
這麼想著,安瑟腦海中又出現了帕爾修的身影。
說不定,這位血族也是位平易近人的人呢?
切樂鬆鬆垮垮站在安瑟旁邊,他身形在血族幾位元祖中也算得上小巧,但是仍比安瑟高一點點,他沒有在注意咬牙切齒的貝特麗,微微轉頭看向安瑟。
“我們走嘍。”
安瑟察覺到自己的衣袋又被拽起,這次的力道卻沒有上次的有勁,甚至帶著禮貌先試探性的扯了扯,察覺到自己順著力道前行後,衣袋才被輕輕拉著往前。
……
“安瑟閣下還真是沒有點防備心,我是血族,你不怕我把你帶到沒有人的地方悄悄吸乾你的血嗎?”
前行了一段,切樂的笑聲突然傳來,少年乾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人聽不出是威脅還是恐嚇。
安瑟也笑了笑:“不會呀。”
切樂淡淡挑眉:“哦?”
“我是你們前來迎接的‘血族新娘’,你們怎麼會讓我死在這裡呢。”安瑟跟著切樂的指引坐在了薔薇花園的乳白色亭子中,晚風吹起,濃密的花香味飄近安瑟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