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 彆怪我了,安瑟閣下,要怪就怪你……(2 / 2)

阿波羅看著來人冷哼一聲:“敢問神的代理人們,訪問雷納公爵家有何貴乾呀?”

來人各個身披銀甲,手持銀劍,胸甲前鍍金的太陽紋飾是聖騎士團的象征。

領隊撒莫萊站出,舉起手中的一枚黃金扳指,扳指上沒有半點花紋雕刻,有的隻是一枚成人小拇指一般大小的紅寶石。

這是皇帝陛下的信物!

所有人都驚呆了。

“皇帝陛下有令,立刻帶安瑟與大皇子回宮,不可耽誤片刻!”

大皇子冷汗直冒,被自己的父皇發現了,還將信物交給聖騎士團做憑證,估計是氣的夠嗆。

諾莎抿了抿嘴,也不好多說什麼,要怪隻能怪大皇子做事不靠譜,竟然被皇帝的眼線發現了。

“請吧,兩位大人。”撒莫萊側了側身,示意身後騎士們帶領兩人回宮。

“再見姐姐,艾賽、阿科斯哥哥,你們多保重。”

安瑟麵色平和的起身,這些日子的跌宕起伏讓他早已能適應這種急轉的事態。他回頭隔著眼罩對幾人笑了笑。

“安瑟……”

莉婭知道一旦和安瑟分彆,以後怕是很難再說上話,她正要和安瑟道彆,撒莫萊的視線卻移到了她的身上。

“這位就是莉婭小姐了吧,國事不是家事豈能容你胡鬨!陛下有領,即刻送莉婭小姐等人回所屬領地禁閉,一年內不可出。”

撒莫萊的哥哥哈艮前往北蘭斯堡,至今下落不明。此次遠征軍撒莫萊本想跟隨前去,但是優先考慮大局,為了不使聖騎士團落入賊人手中,他也隻能強忍心中擔心幫騎士長耶加力駐守皇城。

眼前這幾個普洛恩家族的人,為了一己私利,竟然不顧其他風險將“血族新娘”隨意邀出,實在令撒莫萊不爽至極。

撒莫萊揮了揮手,他身後幾個騎士抽刀,在莉婭、艾賽以及阿科斯想要起身反抗時,將刀刃架到了他們的脖子上。

莉婭等人掙紮著被拉去了前往普洛恩的馬車上,帶著皇帝責備的書信一起。

然而這些安瑟都不知道了,這時的他已經被攙扶上了馬車。

隻是聞著馬車上的氣味,和來時的馬車並不是同一輛。沒有熏香味,沒有柔軟的坐墊。是一輛普普通通的,木製帶頂棚的馬車。

馬車漸漸啟動,安瑟意識到與自己同來的大皇子的聲音不在身邊。

應該是他坐上了來時的那輛馬車吧。

畢竟是身份高貴的大皇子,來時為了掩人耳目才悄悄駕馬車帶自己出來的,總不能回去時和自己座同一車,畢竟身份差距懸殊。

隻是沒有來得及和莉婭姐姐他們好好告彆,安瑟是有些失落的。

剛剛和莉婭談話時,安瑟一直在展示自己的勇敢。可是當真的隻剩自己一個人時,安瑟又有些心亂。

我真的可以嗎?

如果血族真的很強大,如果有很多血族像帕爾修和血族之王一樣,不會被自己石化,那自己應該怎麼辦?

窗外人聲漸漸消失,耳邊隻剩車輪轉動聲。

安瑟突然察覺到一絲異樣,為什麼越接近皇宮卻越寂靜?

“是時候了。”

窗外人聲淡淡,透著一絲冷意。

“嗡——”

鐵器摩擦聲響起,破開空氣的聲音迅速貼近安瑟的耳邊。

怎麼回事!

安瑟憑直覺一躲,抬手要拉下自己的眼罩。

“老實待著!”

粗魯的聲音響起,安瑟感覺自己的肚子一痛,他被重重踹到在地。

一隻腳踩在了安瑟的肩膀上,讓他不能起身,安瑟疼的哼悶了一聲:“唔……”

“彆怪我了,安瑟閣下,要怪就怪你這整天蒙眼的蕾絲眼罩給你招來了禍端吧。”

這名持劍的騎士受命於教皇,在今早長公主派人來通知撒莫萊的時候,教皇就得知了消息,並安排這名騎士趁機斬殺安瑟,且不能暴露聖騎士的身份。

撒莫萊先帶著大皇子回皇宮複命,留下自己等幾個騎士帶著安瑟在皇城中繞行。

剛才這名騎士已經將其他幾個騎士支走,並慢慢引著馬車向最近的皇城門駛出。

現在剛到除了皇城不遠的林地處,這名騎士就已經迫不及待要痛下殺手了。

他才不在乎什麼“血族新娘”、什麼協約人族安危,他隻知道教皇的決定神聖不可違背。

教皇既然說了“殺了他並將他的眼睛挖出來”,就一定是因為著個安瑟的眼睛真的如皇城中謠言所說,是惡魔的眼睛。

安瑟強撐起精神,他的右肩膀被狠狠踩在座椅上不能動彈,肩胛骨被尖銳的木椅棱角隔得幾乎碎掉。

安瑟左邊的手現在貼著馬車壁邊不好抬起,可是不好抬起也要抬起,如果現在不摘下眼罩,那麼等在自己麵前的就隻有死路一條。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外祖父為什麼這麼想取自己的性命,但是安瑟這回知道了,之前自己的母親斯特林夫人曾對自己說的,教皇眼中容不得異端是什麼意思了。

安瑟使勁抬起左手,破舊馬車車壁上的木茬將他的手擦下了一塊皮去,他沒時間猶豫,將手按在自己的眼罩上,一把扯開。

與此同時,聖騎士的劍快速垂直落下。

幾乎是安瑟的眼罩被扯落的一瞬間,淡黃色的蕾絲布條就瞬間被利刃穿透。

安瑟猛地睜開眼睛,藍色瞳孔在眼中劇烈收縮。

那柄劍離安瑟白皙的脖頸隻有一指遠,甚至稍微呼吸一下,都能感受到劍刃上的寒氣。

安瑟在騎士的眼中看到的除了不可置信、恐懼、還有極大的痛苦。

痛苦?

安瑟的視線跟著漸漸石化的騎士下移,騎士的肚子中穿出了一把長劍。

石像已然凝住停止,然而長劍上滴落的鮮血,印證著石像生前所經曆的不幸。

安瑟湛藍色的眼鏡微動緩緩向後看去,在看到長劍的主人時,心中頓時五味交雜。

安瑟張了張嘴,他湛藍色的眸子裡漸漸盛滿了淚水,一種複雜的情緒淹沒了上來,有害怕有委屈有開心有難過……他飛快的抹了一下眼睛,揚起一個算不上燦爛的笑容。

“嗨,帕爾修,幾天不見你還好嗎?”

帕爾修眼睫顫了顫,他心中又酸又軟,像是有根刺在心中紮了一下,痛感卻在身體中順著血液滿眼。

“不好安瑟,我的心快要碎了。”

顧不上將自己的劍從石像中拔出,帕爾修越過石像將安瑟從利刃旁拽起緊緊摟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