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爾修果然是位善良的血族,不忍心看著同伴殺害人類。
安瑟纖細的手攀著帕爾修的肩膀,對其做出了極高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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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莉婭小姐您想幫您的舅舅,尊貴的正統萊尼奧大人拿回他的教皇之位。而我同樣也不太喜歡現在的奧蘭多教皇。”
長公主貝特麗以一種慵懶的韻態斜倚在長椅上,她胸前的珍珠項鏈閃閃發光,雪白的皮膚透出迷人的光暈。
莉婭坐在貝特麗的對麵,她輕輕點了點頭,在與貝特麗暢談了整整一晚後,兩人達成了一至——將奧蘭多從他的教皇寶座上拉下來。
“奧蘭多的行為令我作嘔,一想到與這樣的人有親緣關係,我就渾身刺癢難耐。”
莉婭緊皺眉頭。
貝特麗抬眼看了看莉婭,勾起唇角一笑。
“不要太激進了莉婭小姐,這種事在貴族中很常見的,您的祖父不也是因此才有了奧蘭多這個私生子嗎。哦對了,或許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私生子散落在各地,隻不過我們不知道罷了。”
莉婭攥了攥拳,強忍住心中不適:“這些都是外祖父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也不想管。現在眼前要解決的問題是奧蘭多,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貝特麗望著窗外,手指在長椅扶手的花紋上摩挲,片刻之後,她的唇角緩緩揚起了一絲笑意。
“也許,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困難?”
“請說。”莉婭望著貝特麗的絕美容顏。
“奧蘭多看似無依無靠無懈可擊,可是他的身邊存在著一個‘變量’。”
“?”
“妮塔。”
貝特麗挑眉看向莉婭:“是時候見一見伊德子爵的這位遺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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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上的月光傾斜如水,尖塔頂上的烏鴉低鳴而後排翅飛起,一片黑色羽毛落下順著窗戶飄入城堡。
昏睡了一個白晝的紐卡領主莫狄,在滿是血水的棺材中抽搐抖動清醒,他貪婪的嗅著空氣中的血腥氣息,像是人類吸入煙草一樣陶醉。
莫狄緩緩睜開血色的雙眸,他的眼珠左移,裂開滿嘴尖牙笑道:“帕爾修閣下,早安,要和我一起沐浴嗎?”
帕爾修坐在棺材板上,幽幽綠瞳淡淡注視著他。
“這就是您圈養那些人族的原因,讓他們為您提供不斷的血源。”這是陳述的語氣。
“不不不,不是圈養。”
莫狄搖著手指否認:“我給他們提供了‘生’的榮幸,這是他們應該拿出的‘謝禮’。”
帕爾修看向半個棺材的血水,淡淡道:“‘七元神’大人們那日還在討論人魚族的血難喝至極,您倒是在此享受了多年。”
莫狄臉色一僵,他緩緩笑道:“彆那麼嚴肅嘛帕爾修閣下,是我行事疏忽忘了北蘭斯堡的幾位尊貴的大人。但是我一定要感謝您,有了您的提點,我一定會……”
帕爾修緩緩起身打斷了莫狄:“不必了,這裡的這些人,馬上就要被殺儘了不是嗎,你要對‘血族新娘’表達您的誠意,再此之後您就沒有可以獻給王和‘七元神’的了。”
莫狄眨了眨眼,跟著帕爾修一起起身,他身上的血水滴滴答答往下落,配上他的五官有一種莫名的淒美。
“我、我怎麼會趕儘殺絕呢,那些人我總要留一部分的,他們雖然沒有什麼彆的用途,但是能提供源源不斷的血源呀。”
“那你給‘血族新娘’的承諾呢?”帕爾修掃了莫狄一眼。
莫狄愣了愣:“當然是要把帶走他的那個小孩抓起來殺掉了,哦對,還有他的家人,都殺掉!”
“你要怎麼將他們抓起來。”
“每周將他們聚集收血的時候。”
“如果他們藏在地下城呢。”
“把他們揪出來不就好了。”
“……你去過地下城嗎?”
“不過是人族駐的蟻穴罷了,有什麼值得我去的。”
帕爾修靜靜的看著驕傲的莫狄,無言片刻。
原來莫狄他沒有去過地下城。
也是,如果他去了地下城,就一定不會像現在一樣對人族傲慢輕視至此。
或許當他看到地下城的那一刻時,就會選擇放火燒之,並將所有人族圈養在鐵籠子裡,每日隻用來給自己放血就好。
人族,雖然弱小卻是最聰明的存在,他們越是無力越是充滿智慧,他們會用知識彌補自己的弱小,讓所有族類為之震撼。
莫狄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而帕爾修並不打算提醒他。
帕爾修站起身,打算轉身離去。然而他卻被莫狄叫住。
“帕爾修閣下,我了解一些關於你的事情。”
莫狄看著帕爾修的背影,眼中帶著試探:“我真是不懂您,來到這兒您究竟是什麼感受,這裡的人族,曾經也將會是您的……而您看到他們時,心裡又是什麼感受呢?”
帕爾修緩緩側頭:“莫狄閣下,王不認可任何一個屬下喜歡回憶往事,您也馬上就要護送‘新娘’前往北蘭斯了,希望見到王時,您不要當著他的麵說這種話。”
莫狄聽到帕爾修這麼說,渾身一顫,他訕訕笑了笑:“是我說話不動腦子,帕爾修大人,多謝您提醒我。”
帕爾修淡淡點了點頭,莫狄看著帕爾修轉身將要走的時候,突然感覺從門外吹來一股熟悉的氣息。
“什麼人!?”莫狄迅速閃身到門外,拐角處一個白色身影一閃而過。
莫狄眯了眯眼,他身後帕爾修緩緩走出。
“帕爾修閣下,您不著急去追嗎?”莫狄挑眉問道。
“我的失誤,應該派人照看好他的。”
出乎莫狄的預料,帕爾修並沒有對偷聽者生氣或者惱怒,反而極為平和。
看著帕爾修消失的身影,莫狄心中的疑惑逐漸增大,這個“血族新娘”和帕爾修兩個人是不是有什麼交際。
他不理解,怎麼會有哪個血族,會對一個人族寬容至此。
說起這個“血族新娘”,他好像和之前的其他新娘也有很大的不同。
莫狄回想著他身上的氣息與觸感,心中竟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硬要說的話,就是比吸食鮮血時還要陶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