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射狀的回廊式禮拜堂內,華麗的山花堆砌其中,彩色玻璃鑲嵌在中央欄杆和龕之間,形成巨大的玫瑰窗。
猩紅月色透過玻璃折射五彩斑斕的光,零零點點的打進燃滿蠟燭的緊密空間內。
聖黎尼堂是北蘭斯堡建築群的核心廳室,位於建築群的中央高塔的最上方,周圍有無數飛扶壁飛躍抵達中廳,高尖十字拱將其地理位置無線拔高。
除了血族之王,其他血族一律沒有資格進入這裡,每當重大事件發生時除外。
一旦有關係到血族全族的利益的事件發生,所有高階血族就會被召集在此議會。
“莫狄消失了,我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了。”
一個麵容冷峻的血族站出,麵色凝重道。
“行了莫多,這是你最近一百年來第三回感覺不到你弟弟的氣息了。”
一名少女模樣的血族,穿著一間暗紅黑蕾絲邊的小禮裙,不屑的扣著手指。
“少大驚小怪的,莫狄在紐卡比我們過得彆提有多好了。”
博勒加德看著得力的下屬們已經聚齊,血色的眼瞳流露出溫和的笑意。
他聽著自己屬下的對話,嘴角掛著笑意,仿佛是在看自己疼愛的孩子一般和善。
“莫狄沒有事,放心吧。”
少年的聲音懶懶響起,正在爭吵的兩個人向聲音的方向看去。
切樂抬手輕撫肩膀上牛椋鳥的羽毛,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既然切樂都這麼說了,兩個人也就沒有爭執的必要了,畢竟他是僅次於王之下的“七元神”之一,牛椋鳥是他獲取全部消息的來源。
“哼。”
柏麗兒對莫多冷笑了一聲,表示自己的推論正確,是莫多自己大驚小怪。
切樂看著那兩人停止了爭吵,抬起眼皮淡淡掃了一眼博勒加德。
博勒加德將視線淡淡從切樂身上移開,眼中帶著不明的意味笑了笑:“諸位,近來過得如何?”
大廳中一片寂靜,誰都不知道博勒加德這句話的意圖,是單純的詢問,還是另有他意。
沒有被點到名字,所有人都安靜息聲。
正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廳堂內回響。
“代表十三血宿向您問安,我尊敬的王。承您之幸,我們在您以及七元神的幾位大人前往霍斯沃遊玩時,將北蘭斯打理得很好。”
博勒加德看著這位文質彬彬的老紳士:“聽到你這麼說我很開心,芬傑。”
芬傑是十三血宿之首,其實力可以和七元神匹敵,博勒加德有意將其提拔補位。
一個年輕人的聲音也響起:“代表六十六血戒向您問安,我們在自己的範圍內儘職儘責,不敢有絲毫違背王對我們的期望。”
“感謝你的忠心洛倫佐。”
同樣,洛倫佐是六十六血戒之首。
拉薩爾倚靠在雕刻精美的牆柱上,無聲勾唇輕笑。
他身旁的的赫爾伯德看了他一眼,推了一下單片眼鏡也遮擋住自己的笑容。
博勒加德開始發問,像是例常詢問公事一般。
“萊曼,伯索海域最近的動態如何?”
一個肩膀寬闊胸膛挺直的血族站出,萊曼揚起銳利的眉峰,高高的鼻梁在俊朗的臉龐上英俊挺拔。
“一切安定,我尊敬的王。有我與其他幾位血宿大人們駐守,人魚族不敢來犯。”
博勒加德笑了笑:“暗黑森林邊界處呢,辛西婭?”
一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出,清冷的聲音在廳堂上響起:“沒有異常,王。”
博勒加德又陸陸續續詢問了幾名血族,得到的都是可以安心的回答。
拉薩爾沒有忍住,捂著嘴角掩住輕笑。切樂懶懶的倚在他旁邊的玻璃窗上,半眯著眼睛補覺。
“啪啪啪。”
孤零零的掌聲響起,博勒加德緩緩將手落下。
“‘十三血宿’與‘六十六血戒’的諸位,你們是血族第二三代的純血種,你們直接或間接的接受我的血液,身份之高貴能力之高強,是我最為信任的存在。辛苦你們如此為血族出力,你們沒有辜負我對你們的信賴。”
在場所有血族聽到這句話,無論先前表情如何,現在都將右手按向左胸,他們低頭彎腰,麵帶驕傲的笑容。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們沒有正常人族血液加持的緣故,導致能力削弱了太多,多到以至於‘食物’送到了眼前,你們也沒有看到呢?
所有人聽到此處心中一驚,血族之王的發出的氣壓使他們瞬間窒息無法抬頭。
博勒加德緩緩向前探頭,他輕笑道:“是嗅覺作廢了,還是眼睛失明了?”
巨大的威壓排山倒海般瞬間席卷整個廳堂,所有血族的身體都在瞬間僵硬,其中甚至有當即跪倒在地的。
站在大廳最後方的切樂緩緩掀起眼皮,和博勒加德對視了一眼,又緩緩低下頭去。
博勒加德慢慢向座椅中靠去,隨著他姿態逐漸放鬆,血族感覺到受到的威壓也漸漸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