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說的話,算是他生而具有的能力。”
馬什挑眉將瓶子扔給耶布勒,示意他解除石化的方法,畢竟作為懶惰的上司,他可沒有善良到要親自解救所有石化的部下們。馬什望了眼村莊中和小坡上歪七扭八的石像們,又看了眼任勞任怨的耶布勒,心中再一次慶幸當初帶他出來是正確的選擇。
耶布勒心中充滿好奇,畢竟千年前離開暗黑森林的時候,他還是一條沒有成年的小狼,他邊驚奇的感歎著安瑟血水的奇妙,一邊回頭問馬什:“千年之前他就這樣?”
馬什眯了眯眼,抬頭看向天邊的火燒雲喃喃回憶:“不,千年前的他比現在要厲害多了,嘶……不過千年之前,他生來就是惡魔來著?”
耶布勒覺得馬什腦袋裡灌了漿糊,回頭懟他:“不是惡魔是什麼,他難道還能是天上的神明嗎。”
“嘿!你還真彆說,他除了外表像個惡魔,芯兒裡就是個實打實小天使。”馬什聽到這個來勁兒了,他一拍大腿,隨便找了塊地坐下開始回憶。
“當時他成天要東跑西跑,幫助這個幫助那個,甚至我和庫瑞格打架他都要管一管,我都懷疑他這個惡魔是被天上的和平女神附體了。”
看著一個個“部下”被解除石化,各個蒙頭蒙腦的樣子,馬什無奈歎了口氣,翻著白眼擺了擺手讓他們先都各自滾走,又朝同樣呆了吧唧的凱蒙揮手示意他過來。
哎,有什麼辦法呢,剛才腦袋一熱想給安瑟留點好印象,最後時刻給自己挽回點形象。
馬什又可恥的認為自己是個言而有信的狼人,所以他隻能著手準備讓手下的一大團體“改行”。馬什招來凱蒙,讓他過會兒將所有盜賊聚齊,自己要準備開個會。
盜賊哪開過什麼會,不過是聚齊說點事罷了,不過從馬什比平日裡稍微板正一些的表情中推斷,這回的事兒不是什麼小事兒。
凱蒙點頭正要離去,起身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馬什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順著他的視線回頭後看。
晚霞在天空中慢悠悠浮動,此時已經紅得混沌。
肆意北風掛過背後一望無際的草原,壓倒半人高的雜草。直到荒野儘頭,黃綠相見的顏色中出現了一條違和的黑線,黑線漸漸上浮。
馬什眯起眼睛,影影綽綽之間,他看清了對麵的情況。那是一個個披著黑鬥篷的人,數量隱隱能多過自己這賞金獵人集團大本營中的現有人數。
黑鬥篷們越來越近,馬什依舊無法從他們那奇特嚴密的衣料中看出一丁點麵容。
“這些人怎麼都跟他娘的跟幽靈一樣。”馬什皺眉,煩躁的心中暗罵了一句。
管他什麼東西,敢在自己麵前裝神弄鬼,那就是明擺著找死!
馬什讓凱蒙裡柯回去吹號召集,自己則死死頂著漸漸靠近的鬥篷,他的鼻子使勁皺起,人族的形態露出了狼族的野性凶狠,口中不斷地傳出低沉咆哮,體內的骨頭“哢哢”作響,隨時準備轉換形態。
然而微風送來的氣息中,馬什辨彆不出任何惡意與威脅,這下他也蒙了。這群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物種,在自己的地盤搞什麼邪/教崇拜呢?
這群鬥篷移速不算快,但是也並沒有任何停頓遲疑,就像是確定方向一般,穩穩的停在馬什對麵十米遠處。
“你們是什麼人!?”
凱蒙重新召集剛剛還蒙頭蒙腦的盜賊們,又一次站到馬什身後衝對麵喊道。
馬什上上下下打量為首幾個靠前釘釘站著的黑衣人,總覺得這裝扮莫名有些熟悉,他眼皮微動勾唇道:“不好意思,我這裡不缺室內裝飾品。”
“請不要誤會,馬什閣下,我們隻是路過。”為首之人的聲音低沉沙啞。
那人緩緩抬手將兜帽摘下,馬什一愣,看著對方的藍眼睛,他總算明白這群人是做什麼的了!
“請問我們的‘神明’是不是途徑貴處,已經往北去了?”藍顏男人英俊成熟的麵孔寫滿滄桑,看樣子趕了很久的路。
“……什麼玩意兒?”凱蒙傻了。
馬什沒有理自己的無腦下屬,他勾起的嘴角緩緩下落,他歪了歪頭,語氣中帶著他都沒有意識到的嫉妒和敵意:“你們還真是……忠心耿耿的好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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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瑟在馬車上靜靜坐著,帕爾修說之前那條眼罩臟了,又給他戴上了一條新的。
這些天下來,安瑟感覺自己的眼罩換的特彆快,不是丟了臟了就是壞了,再這樣下去到了北蘭斯,莉雅姐姐給他的“存貨”指不定還能再用多久。
如果用完了,自己是不是就要閉著眼了呀。
安瑟有些憂愁的想著。
馬車門被敲響,安瑟通過敲門聲意識到是帕爾修。
帕爾修進入馬車後先輕輕抬起安瑟被小刀割破手腕的那隻手,仔細看又檢查了一番才放下。
“剛才馬什要給還你的東西我還沒有來得及給你。”帕爾修說著,安瑟聽見了嘩啦啦的鏈子碰撞聲。
安瑟歪頭好奇,馬什要把什麼東西還給他。馬車中隻有他和帕爾修兩個人,於是他直接摘下眼罩來看過去——馬什的項鏈。
最初見到馬什時,他跟自己開玩笑,說是因為自己有“安瑟”的指尖,才不會在被安瑟看到後石化。
安瑟接過那條項鏈,細細看著這條項鏈上的那片指甲,突然陷入思疑——馬什說的到底是不是他逗自己玩的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