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婭閣下,危險與否,取決於您怎麼想。”
辛西婭僵了一瞬:“我怎麼想?怎麼想著這都是謀反吧。”
“不,這是反抗。”
帕爾西緩慢而堅定的搖頭:“反抗我們不願意承受的,我們沒有錯。”
辛西婭猛烈跳動的心臟緩緩平複,他跟著帕爾修的引導,慢慢思索著他嘴裡所說的“反抗”的可能性。
確實是一套精準的思路。
可是隻有自己和帕爾修兩人難成大事。
況且帕爾修口中的其他種族的幫助,又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彙集。
不安定因素太多,辛西婭拿不定主意。
“都已經準備好了,辛西婭閣下,隻差您的加入。”
辛西婭再次震驚抬頭。
“什麼叫……都已經準備好了?”
辛西婭感覺自己的心臟又一次如敲鼓般鳴奏,一個駭人的想法緩緩出現在腦海中。
“就是,我們都在向往新世界的意思呀。”
一道儒雅隨和的男聲在辛西婭身後響起,辛西婭甚至都不用回頭,就能聽出那是自己的上司——血戒六十六之一,洛倫佐。
“你為什麼在這裡……”
辛西婭還沒有回頭,她眼前又落下一道影子。
“呦,辛西婭,你是最後加入的哦。”
柏麗兒揚了揚光禿禿的手指,她好像剛剪掉她引以為傲的指甲。
大廳的四周不斷閃現血族,他們或坐或站,出現在辛西婭的視線之中。
幾秒鐘的功夫,偌大的庭室站滿了黑壓壓的血族,他們眼瞳張開,無數紅星對辛西婭發出友好邀請。
“加入我們吧辛西婭,你也不喜歡北蘭斯不是嗎?”
洛倫佐輕輕搭上辛西婭的肩膀:“就是今晚,我們可以去沒有殺戮的新世界了。”
“可是我們的存在,本身就意味著殺戮呀。”
“最後一次了。明天,我們要為了沒有殺戮的世界而殺戮。”
洛倫佐的視線緩緩抬起,他對著帕爾修以及一眾血族同伴們,綻開再柔和不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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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當。”
安瑟緩緩睜眼,他看向屋門。
帕爾修這個時候不會來,就算是要來,也是偷偷進來看自己一樣就離開。
這個時候還能這麼又禮貌對自己的……
安瑟張了張嘴,對著木門輕聲道:“請進。”
門緩緩被推開,果不其然,切樂站在門外。
今晚的北蘭斯沒有烏雲,天氣晴朗,月光皎潔,打在切樂銀色的短發上,好像給他披了一層曼妙的紗巾。
恍惚之間,安瑟好像看到了千年前在月下起舞的切樂。
隻是切樂的表情不再像從前一樣空靈,他木著臉,慢悠悠晃進屋中。
“你看起來不太好。”
切樂站定在安瑟的床邊,望著安瑟的膝蓋。
安瑟怕切樂多想,緩緩拽著被子蓋上自己有些畸形的腿。
切樂睫毛顫了顫,他抬眼看著安瑟:“你冷嗎?”
安瑟點了點頭,對切樂笑了笑:“嗯,有點。”
切樂沒有說話,他坐到安瑟床邊,蹬掉腳上的靴子蹭到安瑟身旁。
安瑟低頭望著俯身倚在自己身旁的少年,好像時光從未流逝過。
隻要切樂一抬頭就會用滿含敬佩的眼神望著自己,小心翼翼同自己撒嬌一樣。
“我身上也不暖和,就隻能這樣啦。”切樂懶懶到。
安瑟的嘴角微微抬起:“好,謝謝你。”
“不客氣。”
切樂動了動,他心情好像不錯。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抬手伸到安瑟眼前。
那是一把精致的小匕首,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還鑲嵌了幾顆璀璨寶石。
見安瑟不拿,切樂又晃了晃手中的匕首。
安瑟回過神來,伸手將匕首拿過來:“這是給我的嗎?”
怎麼突然想送我匕首?
安瑟有些不解。
切爾悶悶的聲音傳來:“你的眼睛,不能讓它落到博勒加德手裡吧。”
安瑟愣了愣,他心中七上八下。一時間從切樂的話中推測出了很多可能。
切樂是恢複感情了?
還是單純的不想自己受到傷害。
隻是這麼一把小匕首,在麵對博勒加德時,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無論如何,切樂應該都是好心。
安瑟苦笑了一聲,緩緩將匕首放下,他轉頭對切樂道謝。
“為什麼要謝我,你不應該恨我嗎?”
切樂半撩眼皮看了安瑟一眼,眼中滿是不解。
“我為什麼要恨你?”安瑟隨口問道。
與此同時,他心中的猜測也逐漸加深,難道切樂的感情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