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從之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麵,頓覺滑稽,他想,在這種時候還能想象自己凍死的場景,他楚從之也算是獨一份了吧。
……
幾個小時後,楚從之瞥了一眼最後一家拒絕他的店麵裡的鐘表,然後扭頭推開了店門,嚓嚓的細微鐘聲提醒他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一天沒有進食的他此刻有些輕微的暈眩。好在,街邊還有長凳,可以供他休息一下。他想,也許情況不算壞,起碼在自己有些站不住腳的時候有個凳子可以借給他一點支撐。
休整了三十分鐘左右,身體內殘餘無幾的熱量提醒楚從之,他不能繼續這樣坐著了,哪怕是沿著街邊走一走,也比乾坐著被冷意侵襲來得強。
於是他沿著街漫無目的地走,自嘲地想:今天可真不算是個出獄的好日子。他對這一天的期盼,起碼是要過了冬,枝條抽了芽,鴨子下了水,新燕搭了窩,在一個和煦的日子裡。但他轉念一想,自己剛進去的那天也和今天一樣,風冷得刺骨,草木沒有生氣,好像故意躲他似的。也對,自己這種人向來是沒什麼好運氣的,常規操作而已,怎麼蹲了一年多的牢反倒矯情起來了。他抬手在臉前揮了揮,把內心的一點酸澀壓了下去。
淩晨一點,街上的門店幾乎關完了,街上也隻剩下為了生計不得不在夜間工作的行人,哦,還有一些沒地方可去的流浪漢們,比如此刻的楚從之。
……
“喂,嗯......好,怎麼樣了......嗯,明天再說......”一個男人風塵仆仆地迎著楚從之的方向走來,一邊回應著電話裡的內容。
他看起來有些疲倦,但走得很急,眼看要撞上楚從之。楚從之反應快地往一旁挪了挪,誰知道撐了一天的身體被這小小的一個動作撐到了強弩之末,他突然感到一陣暈眩,踉蹌了一下向男人的方向栽去。
“......”弄巧成拙,不如不挪。
好在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楚從之即將親密接觸地麵的身軀:“你沒事吧,是不是低血糖犯了,需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成年男性的體重讓他他顧不得接電話,對著電話敷衍了幾句便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