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若說起行走學校,大概沒幾個人知道了。幾年前,這個學校可是非常紅。那時它每天都會在電視裡反複地播放煽情廣告,向全天下苦惱的父母承諾——無論你的孩子是厭學、早戀、反叛、冷漠、自私,還是沉迷網遊,都可以送過來,這裡的老師會對孩子們進行全封閉式軍事化教育和管理,讓他們在艱苦中學會珍惜和感恩生活,然後重回社會。有些孩子呆了兩個月就洗心革麵了,在電視裡一邊流著淚感謝學校和老師一邊跟自己的父母說對不起自己知道錯了。
三年前,我媽就是在看到這個廣告的第二天,迫不及待地把我送去了那。她從不在乎行走學校會把我怎麼樣,她隻在乎自己能否在我繼父的家中生活得很好。然而有我在,她就永無寧日。
媽帶我改嫁的第二個月,我就開始欺負我繼父的兒子,也就是我弟弟。我喜歡把抓到的蜈蚣切碎放進漢堡裡騙他吃,用打火機燒他的頭發和眉毛。後來我覺得無聊了就開始每天把手機塞在他枕頭底下,並在他的牛奶裡添加一些防腐劑,我想,應該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患上癌症吧。我並不恨弟弟,那個老喜歡纏著我的蠢蛋。我之所以傷害他,跟我嫉妒他得到父母的百般寵愛也沒有一丁點關係,我隻是單純地想當一個壞孩子。
這些事情終歸被繼父發現,他大發雷霆,喊我“惡魔”。無疑,我是個陰鬱的女孩,我作為行走學校的重點改造對象,被關押進去。我想過逃跑,可當我目睹一個試圖逃跑的男生被教官倒吊起來用皮鞭抽時,我放棄了。作為新人,我在六人間的寢室很快嘗到了苦頭。因為一塊香皂,我跟一個身材魁梧的東北女孩打起來。她力氣真大,直接騎在我身上,使勁扇我耳光。一直扇破了我的嘴角還不肯停。旁邊的女孩則尖銳的笑著,很享受的圍觀。
你就是這時出現的。當時的你也沒有多正義凜然,隻是很有技巧地說,“芳姐算啦,彆打了,臟了你的手。不就是一塊香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