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方鑒明一把抱住了她,不讓她掙脫!他拉開左右手的衣袖,說,“你看!”海市定神一看,伸出手指細細摩挲方鑒明手腕上的勒痕,大吃一驚,“這是------”“海市,現在我是你的柏奚。你入宮以後,身上發生過的事情,我都知道!”海市聽他如此說,隻是流淚,不再言語。他把她身子轉過來,扶著她細瘦的雙肩,說,“海市,從今以後,你要是不想師傅有分毫損傷,請好好愛惜自己。”見海市仍是無言,方鑒明又問,“你入宮以後,懷了我的孩兒?”海市低頭,擦了擦眼淚,低聲說,“對不起師傅,孩兒沒能保住。”“是你在蝶泉穀溫泉被寵幸,所以小產了。海市,這都不是你的錯,卻都要你來承擔!是我,對不起你。”“是誰告訴你的?”“我成為了你的柏奚,你身體上所有的損傷,我的腦海裡都會有記憶。但是男女身體構造不一,所以你不能久坐需要更衣之事,並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海市對這些事從來都是避而不談,現下被自己所愛之人全部知悉,隻覺無地自容。方鑒明又問,“告訴我,那晚在禦書房,捆你手腕的是誰?是哪個禦前侍衛?”海市搖搖頭,咬牙道,“玉苒幫忙,自願請纓捆的我。”海市吸了吸鼻子,又道,“這些事,其實在宮中並非秘密,所有人都知道。”“惟允知道嗎?”“可能吧。陛下駕崩以後,我打算去寺裡帶發修行。”方鑒明歎了口氣,“海市你寧願當尼姑,都不願當皇後?是因為你還愛著我?!”海市想了想,掙脫了他的手腕,“師傅,你正當壯年,手握兵權,陛下又走了,朝中大臣誰不願意把女兒嫁與你續弦?還有後宮的各色美人,惟允還小,你喜歡誰,也都不是問題。”方鑒明笑了,說,“海市,我要是需要彆人,我為何要成為你的柏奚?”海市坐於榻上,雙手支額,並未回答。
忽然有人敲門,隻聽玉苒道,“公爺,穆公公求見。”海市聽說,趕緊擦乾了眼淚,一下開門出去了。隔了一陣,隻見仿佛一夜之間又老了幾歲的穆德慶,緩慢地走了進來,向方鑒明行禮。隻聽他說,“奴婢打攪了駙馬爺,罪該萬死。但兩位三朝元老覺得陛下駕崩之事疑點重重,想請駙馬爺至金城宮詳談。”
方鑒明聽說,沉吟一下,與他一道到了金城宮。隻見宮裡人來人往,進了室內,兩位老臣子已在等候,一見他進來,連忙站起迎接。方鑒明讓穆德慶關上門,把方竹手杖放於椅旁,招呼各人坐下。其中一人道,“駙馬爺,陛下年紀尚輕,近半年來卻驟然衰老,忽然駕崩,此事甚是蹊蹺。”方鑒明問,“此話何解?”另一人馬上附和道,“駙馬爺,今日眾人已瞻仰聖體,行禮道彆,依老臣愚見,陛下聖體麵青唇紫,手足指甲青黯,極有可能是身中劇毒。”方鑒明想起一事,心念一動,說道,“陛下從小待我親如兄弟,我本掌管霽風館,此事吾當徹查!請兩位放心!”兩位大臣於是謝過離去。
方鑒明與穆德慶送二人出至大殿,仍是人來人往,見到駙馬爺,朝中眾人紛紛行禮。方鑒明忽然停住,用毫不掩飾的聲線向下人提問,“太傅呢?”一宮女上前回答,“太傅剛從太子宮裡離開,說是由明日起住進靜默寺,帶發修行。”方鑒明聽了心裡生氣,朗聲對身旁一侍衛道,“我有事要與太傅商討,今夜亥時,把太傅請到我在宮中的寢室。”殿中眾人皆聽見他所言,忽然全體靜止了一下,兩兩對視。方鑒明心內搖頭,想這幫人肯定宮裡風流韻事聽得多了,以為我也是色中餓鬼,沒再打算逗留,徑自步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