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退了出來,穿過行人道,回到城牆上,夜裡我們不敢進入森林。她枕著我的書包,夾在兩片葉子中睡著了。
我抱著發夾盤腿坐在她身邊,看看她,看看四周,看看她,看看天。
我睡了一小會兒,“我夢見我的胳膊被蚊子咬了一個包,她用手指輕輕地將蘆薈膠摸在我的胳膊上,我沒有任何的不自然,我很享受,她很激動,它吸了你的血,又吸了我的血,我們的血液交融在一起了,我們結婚吧。這時一架飛機從我頭頂駛過“
我被一陣嗡嗡聲吵醒,她扒拉著我,指著天空,一隻蚊子在我們頭頂盤旋,我舉起發夾,衝著天,來吧,你這個吸血的魔鬼,你不僅吸我的血,你還打斷了我的美夢。我要將你定在我的發夾上,成為我的第一個戰利品,我將成為一個戰士,為我的夢而戰。可是它並沒有理會我們,徑直飛走了,也許他被我的氣勢嚇到了,也許我的血脈還不夠沸騰,我的身體還沒有燃燒,它不屑和我一戰。
“它沒看見咱倆”
“嗯,可能咱倆的體溫太低了,它感覺不到“
天已經亮了,我倒在地上,伸了個懶腰,閉上眼睛,晨曦穿過我的眼皮,我的眼皮透明了,這是一個粉色的天空,我睜開眼,天空變成藍色,一架大飛機駛過,一架真正的大飛機駛過,飛向遠方,帶著夢想。
“我們也出發吧”她說
城牆邊的枝葉上彙聚了一大滴露水,我用手小心的捧了一把,洗了把臉,她也學我的樣子。
我書包裡還有麵包和水,它們和我一樣等比例的縮小了。
“早晨得多吃點,公園裡有自動售賣機,我們還能搞點吃的”
“那不是偷麼”
“隻當是老鼠啃的吧”
“咱倆能吃多少,一個爆米花就飽了”
“我怕我都咬不動”
“夠嗆\"
吃完飯,我們就一頭紮進了森林。我們沿著森林的外邊緣走。這裡馬路路口有一個牌坊,上麵寫著“龍潭浮翠”四個字,巨大的牌坊就像是擎天的巨柱一樣,好像我們是來到了世界的儘頭。就像是孫悟空來到了佛祖的手指旁,縱有夢想,也翻不出去。蒼天大樹亦如通天的巨柱一般聳立著。森森茫茫的,總也不見出路,隻能一路向前。我們在一人多高的草叢中穿梭,草叢裡濕漉漉的,我倆的衣服都濕透了,隻能偶爾跑到馬路邊透透氣。馬路上隻有環衛工人拖著掃帚,一下一下的掃著馬路,他黝黑的皮膚,高大的身體,像一尊美麗的雕像。塵土飛到我們這裡,就好像是沙塵暴,我踹斷兩顆狗尾巴草,擋在身前,一個和我們一樣高的的雞毛撣子,我給她撣撣土,她給我撣撣土。
“和泥了”
“土粘在身上真難受”
我倆舉著狗尾巴草偷偷摸摸的往前走。
“會不會有大螞蟻”
“現在不是大黑螞蟻的活動時間”
“那昨天那隻呢”
“大概是迷路了”
“也許他沒捉到吃的不好意思回家吧”
我想起我小時侯總捉螞蟻,放在一起,看它們咬,現在它們要來咬我了。
螞蟻沒看見,一群麻雀在森林深處尋食,一隻喜鵲飛來,趕走了所有麻雀,在林子裡一蹦一蹦的。我們藏在草從裡,盯著它看。
“七夕節前後很少能看見喜鵲“
“為什麼”
”搭橋去了,還沒回來呢“
“瞎說”
“因為它在這個季節換毛,身子弱,所以很少出來活動“
“它吃肉麼”
“吃”
“啊,那我們也在它食譜上了”
“它身子弱,不會貿然出來的”
話音剛落,它就抬頭看見了我們,撲棱著翅膀就朝我們飛過來了。
我倆轉身就跑,朝著環衛工人跑去。希望他的掃帚能嚇走喜鵲。我倆跑到了馬路中間,喜鵲飛上了天空。環衛大爺盯著馬路看,卻好像沒有看見我們。我倆一路跑到自行車與機動車的隔離帶旁,我撐上磚牆,把她拉了上來,大掃帚從我們身後呼嘯而過,差點把我們的的衣服吹飛,讓我們成為原始野人。而這裡種了好多的牽牛花,含羞草。還有我不認識的地被植物,恰巧像個熱帶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