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繁忙的周一，衛明起床的時候蔣光已經收拾好準備出門了，醫院上班比幼兒園早很多，蔣光卻總是能把家裡收拾的很清爽，早餐也是溫的，衛明每每看著這樣舒心的場麵都會很心安，順便感慨一下室友的能乾。因為衛明不是班主任，早上也不用太匆忙，卡著點到然後給小孩們彈彈鋼琴就行。他迅速地套了件衛衣，穿著睡褲小跑到門口給蔣光係領帶。

“看著一副精英的樣子，大半年了領帶還不會係。”衛明很不給麵子地調侃著，一邊又手疾眼快地塞了個速食三明治到他口袋裡：“餓了吃。”

蔣光笑嘻嘻地歪著腦袋，懟了回去：“家務都是我做，這不得留個事讓衛老師表現。”他看了眼表囑咐道：“今天可能要下雨，彆開窗，我走了，有事打我電話。”門縫掩上，衛明轉身就規規矩矩地把陽台的窗戶都關得緊緊的。

他懶散地在衣櫃裡隨機挑選了一條幸運的褲子，洗漱好後發現時間被自己浪費的差不多了，一碗粥胡亂吞下肚，還好今天不是煮雞蛋，煎蛋省去了剝殼的時間，風卷殘雲後帶好鑰匙手機和雨傘，踩著鞋衝下樓梯趕5分鐘後的地鐵。

“叮。”

要不是信息鈴聲，衛明險些打瞌睡錯過站，地鐵門關閉之際嗖地一下竄了出去，過了路口非常準點地打卡進幼兒園。

“初春你注意彆花粉過敏，兒科排了一堆過敏的小孩。”是蔣光的信息，他發了一個OK的表情包就進了教室。正在和班主任手拉手跳舞的孩子們探頭探腦的齊聲喊：“衛老師好！”衛明還沒睡夠也一下子被可愛的寶貝們萌醒了，燦爛地笑著和這幫孩子挨個打招呼：“這是誰呀今天這麼可愛！這個蝴蝶結是不是楊老師送你的呀？季可俊不要和舒牧打架哦……”

孩子是很容易快樂的，這一番問候後唱著兒歌都更響亮了，稚嫩帶著嬰兒肥的笑臉紅撲撲的，看到這樣的景象衛明心都化了，仍舊慶幸當初報的是幼師專業，總覺得和天真的孩子待在一塊身心都被治愈了。

豆豆班的孩子是中班中最乖的，午休準時地蓋好被子睡覺，個彆幾個小男孩偷偷玩玩具衛明提醒後也都睡下，他坐在小板凳上從圍裙口袋中拿出手機，給蔣光發消息。

“孩子都睡了，你那邊病人多嗎？”

因為是午休，衛明手機調了靜音，他也知道醫生很忙可能不會及時回複，又怕錯過信息，就這麼托腮呆呆地注視著屏幕。

“馮主任和我換了一下，我現在在食堂吃飯。”蔣光還發了張照片，食堂空蕩蕩的，就兩三個人，還是打掃的護工，衛明知道蔣光又晚換班了，隻能吃一些冷菜。

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是不是那個主任又晚到了？仗著自己職位高擺什麼譜呢，每次一和他對接你就吃癟，什麼時候我去看診狠狠耍他一頓！”衛明很看不慣這個姓馮的老東西，蔣光雖然每次下班都不早，很少主動聊工作，但好歹也提過幾句這位大架子的馮主任，記得好像是院長的表兄弟，次次遲到。

蔣光自己倒是不痛不癢，還反過來消衛明的火：“你不是給我三明治嗎，正吃著呢，你還是打消念頭吧，我這是兒科你個大老爺們就彆摻和了。”他發了個擁抱的表情，衛明也見好就收，雖然還是有點無名火，但也暫時略過這個話題：“你帶沒帶傘，我看這天陰下來了。”

“早上走太急忘了。”

“那你今天要不要值班？我帶傘去你急診部接你。”

“張小桃值班，我差不多六點半樓下等你，今天開新人交接會，沒我什麼事。”

“好，小孩們也要起床了。”

簡單嘮了會，也該叫孩子們起床了，下午基本沒衛明什麼事，周一總結一下就是講故事，然後唱唱跳跳，再發個手工作業，而他跟著彈鋼琴，講個故事就行。幼兒園男老師不多，衛明倒是像個稀罕物，還經常被男孩子們當做彼此之間比試的殺手鐧，鬨得隔壁班隔三差五就有孩子埋怨為什麼自己班沒有男老師，甚至還有偷溜出來的小調皮試圖用零食把衛明買通到自己班，然後就是非常“激烈”的辯論：衛老師是屬於哪個班的？

這當然也是基於衛明實在太招孩子喜歡了，有些年輕的女老師沉不住氣，孩子鬨得太厲害還會跟著手足無措地哭，結局都是衛明來安慰所有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的孩子和老師，因此衛明也被那些年輕的老師纏著詢問“育兒經驗”。

四點半左右，窗外已經在下雨了。雨還不小，快節奏地啪嗒打在窗上，初春的傍晚任然有些冷清清的感覺。衛明和其他老師給孩子們打點著，有雨披的穿雨披，有雨傘的撐雨傘，沒帶的就發備用雨披，一個一個排著隊領到樓下，確保家長接到孩子。

“衛老師！您帶傘了嗎？”沈老師穿好外套背上包，笑著問。

“啊，我帶了！大家辛苦了！”衛明舉起手中的傘，大概地與老師們寒暄了幾句，突然想起來還要去接蔣光，得趕緊到便利店買些吃的，然後最近一班地鐵隻有六點，還有很充足的時間，他禮貌地和大家再見，撐起傘小跑去路東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