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對了,打掃衛生和吃飯你能負責嗎?”衛明補充。
“完全沒問題!”蔣光隻覺得此刻衛明就是他初次步入社會的大恩人,住處是每個社會新人很重要的問題,這麼重要的問題都迎刃而解的話,衛生和做飯也是他應該做的。
衛明看他態度積極,神清氣爽地趴在沙發上,暫且無視了三天都因為懶沒洗的衣服堆,哼起白天教給孩子們的兒歌。
周六大清早,衛明還在睡懶覺,蔣光就活力滿滿地收拾好東西看好地址按響門鈴:“前輩,是我!”衛明眼睛都沒睜開,蓬頭垢麵,上衣也不知道睡覺的過程中脫哪兒去了,摸著牆感覺千辛萬苦才把門打開。
“前輩!”衛明一早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充滿元氣的青年才俊,起床氣就姑且作罷。心裡默默覺得蔣光要是條大型犬的話,這時候一定是拚命搖著尾巴,蹦蹦跳跳,對衛明來說他還算得上是個不成熟的小屁孩。“你進來吧,彆前輩前輩的,喊我名字就行,你自己把另一個房間收拾出來,我再睡會兒。”蔣光還沒表達感謝,衛明就宛若遊魂一般飄進房間睡覺去了。
“……”但蔣光很快就在客廳愣住了,比起收拾自己那少量的東西,最主要的可能還是這一堆亂到難以形容的物品。
衛明一放假就如同睡神上身,家裡多了一個人都能睡得不省人事,等好不容易懶散的睜眼,還是因為到了中午蔣光燒了一桌好菜給他香醒的。
不過衛明不得不承認自己拐來的這個冤大頭真是太完美了,竟然能把自己租了小半年的房子收拾出一副嶄新的樣貌,對於他這種懶惰的四肢殘廢其震驚指數簡直不亞於搬新家。蔣光有學曆有顏值有能力,衛明狼吞虎咽吃菜的時候,已經完全能理解衛雅涵為什麼天天犯花癡了,這樣一個省心省力的年輕人,他真的自愧不如。
於是就這樣安穩愉快地開始了合租生活,形成了二人獨特的默契。
但蔣光並沒有全部講完,衛明就已經醉地呼呼睡著了,乖巧地趴在桌子上,整個人都是粉紅色的,點的肉串吃的一根不剩,隻留下已經冷了的四五根蔬菜。衛明嘟嘟噥噥不知道說著什麼,口水差點滴到桌上,蔣光就這樣靜靜地盯著他吃得軟乎乎的臉頰,動作輕柔地起身結賬,店裡就隻剩他們了。
蔣光意猶未儘的看向門口,街邊五彩斑斕的美化燈也都快熄了,稀稀疏疏的行人大多是加班完終於回家的。時間不早了,蔣光將賬單丟進公共垃圾桶,小心翼翼抱起衛明,這個點普通出租已經下班,隻好叫了加價的專車。
“已開鎖。”
密碼鎖歡快的機械聲響起,蔣光把衛明穩妥地放在沙發上,給他脫鞋和滿是酒氣的外套,把濺了油斑的褲子先泡在放好水的盆裡,其他的則是和昨天沒洗的衣服分深淺色放進洗衣機裡。小虎聽見人聲跑到門口迎接後就懂事地趴在窩裡,這次貓砂也蓋得很好,隻掉了幾粒在地上。蔣光腳步很輕,從房間拿好睡衣出來,衛明突然傻傻地坐了起身,也不知道累的翹著受傷的那隻腳,苦著個臉哼哼唧唧地:“腳疼……”
蔣光無奈地摸摸他睡亂的頭發,溫潤低沉的嗓音令很人安心:“可不可以先刷牙洗臉然後我再幫你揉一揉,好不好?”衛明認真木訥地點點頭,蔣光扶著他慢慢地進衛生間,待衛明扶好洗臉池,站穩開始刷牙,自己才輕手輕腳的到櫃子裡翻找跌打酒,順便把地掃了。
洗漱好後衛明一瘸一拐地進自己房間,安分守己地坐在床邊,不知不覺自己睡下了,蔣光見狀給他蓋好被子後便沒有喊他起來上藥。
夜已深了,靜謐的天空中一輪彎月,窗外看去,籠罩了一層薄霧,朦朦朧朧的銀輝映射在陽台的瓷磚地麵上,仔細聽街道仍然有汽車行駛的聲音。蔣光快速地把家裡收拾了一下,用衛明的電話聯係了豆豆班的班主任,關起房門壓低聲音:“喂,真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您,我是衛老師的室友,他腳受傷怕是兩天不能上班,麻煩您幫他請個假,謝謝。”
和衛明合租之後,蔣光的生活變得有了顏色,雖然彼此間會發生各種意想不到的小插曲,但互相總是很自然的填補好缺口,順應軌道慢慢行走。有時會想,一個人還能不能習慣生活。蔣光坐在床邊,翻看著高中自己寫的詩句,熱烈又平凡。
車票開始泛黃,新人變成了舊模樣,日子庸俗又舒暢,我們在榕樹下歡笑,就在那一天,陽光燦爛的日子,我突然哭了出來。
落筆是字跡青澀的兩個字,是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