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人現在眉毛高挑,滿嘴臟話,儘顯一股痞子氣,溫雅氣質瞬間被他破壞的徹徹底底。
那人站到元宵麵前,身高隻在元宵鼻下。
或許是覺得不夠有氣勢,那人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偏著頭往旁邊使勁吐了口口水,然後才道:“我呸!什麼玩意兒都敢來你苟爺的地盤!瞧你這副窮酸樣,扒光了全身也就隻有七枚銅錢!”
那人每句話都帶有罵人的意思,而沒有在銅錢前加個破字,想來是個極其尊重且愛惜錢財的人。
元宵挑眉,手指摸了摸自己彆在腰間的七枚銅錢,心裡暗暗嘲笑這人不識貨,自己這七枚銅錢一枚就可敵過這鬼界的一分域,再多的金錢都換不到。或許也不是他不識貨,也許是隱息戒將這古七銅錢的原本外表給隱藏了。
那人打量完了元宵又裝腔作勢的挺著胸昂著頭背著手走到祁宴修麵前。
他看著祁宴修露出的半張臉,又見祁宴修穿著一身白衣,腦海中有什麼畫麵一閃而過,來不及捕捉。他湊近了些,想伸手取下祁宴修的麵具,卻看到祁宴修的嘴唇輕輕勾起,一個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直直的穿透他的心臟,令他臉色瞬間大變,懼意儘顯。
隻聽麵前這人緩緩道出了他的名字:“苟冬溪。”
元宵若有所思的重複道:“狗東西?”很自然的,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哪個爹媽能給自己兒子取出這個名字,也真是人才。難怪養出來的孩子教養不怎麼樣。
苟冬溪在聽到元宵的笑聲時有一瞬間的怒意,但又很快被壓了下去。苟冬溪這個名字是三千年前他的真名。那時候他剛剛成為一域鬼王,地位還不穩固。因而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讓那些叫他真名的人閉嘴。
三千年後他地位已穩,再加上過去了很久,已經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名字了。如今這人敢當著他的麵叫他,又是穿著這三千年來如噩夢般的白衣,就算他是個傻子也知道這個人就是當年害得他傾家蕩產的祁宴修!
要不是這個人他至於變成最窮的鬼嗎!?至於到處借錢還債嗎!?至於被上頭壓著他的幾位嘲笑這麼多年嗎!?
他恨啊!他當真是想把這人高傲的頭狠狠的踩在腳下,踩進泥巴裡,爛到地底下!可天道偏愛祁宴修,像他這種早早就被天道唾棄的人,連修仙資格都沒有的人,他又能怎麼樣!
祁宴修自然看見了苟冬溪欺壓其它鬼民,三千年前他第一次見到苟冬溪也是這番情景。不過現在已經收斂了許多。至少沒有把人家弄的魂飛魄散。
三千年前鬼界受魔龍控製,魔龍強行破壞封印,違背法則,將地獄裡的惡鬼全都放了出來,為非作歹,還收了其中最強的幾名作為統治鬼界的手下。魔龍戰敗被封印後鬼界的惡鬼沒了束縛皆拉幫結派,自立為王,妄圖奪下鬼界,做一界之主。
於是祁宴修提起自己的伴生劍闖入鬼界,來了個徹底的大掃蕩。將那些作惡多端,窮凶極惡的鬼一一踹下地獄,然後重新將地獄封印。
那時苟冬溪的實力並不強,祁宴修原本也沒有注意到。可能是苟冬溪實在倒黴到家了,恰好撞到祁宴修追著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鬼。
惡鬼本是地獄裡的老大,可到祁宴修這裡竟被追著打,甩都甩不掉,執念驚人。
祁宴修似乎是不想追了,見前方空曠,於是騰空而起。手中的長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銀藍相間的長鞭,長鞭上刻滿了複雜古老的咒文。
祁宴修將長鞭朝惡鬼一甩,頓時雷光乍現,長鞭上流竄著閃動的電流。那長鞭分出無數虛影奔向惡鬼,打在惡鬼身上卻是實打實的痛。那滋味像是被無數道天雷同時擊中,劈得渾身抽筋,肝腸寸斷。
惡鬼痛的在地上打滾,啊啊直叫,鬼是哭不出來的,再疼也流不出一滴淚來。惡鬼顯然是沒有料到祁宴修還會有這招,因此毫無防備,隻顧著往前跑,硬生生的抗下了這一鞭。
祁宴修毫不猶豫的施展法決,往長鞭中灌入無比強大的靈力,接著又是重重的一鞭。這一鞭同上一鞭不同,上一鞭是打鬼,這一鞭便是打開地獄的大門。
隻見長鞭所接之地很快裂出一個大口,大口泛著黑紅的光芒,裡麵有無數隻黑手掙紮著往上爬,充斥著慘絕人寰的哭叫聲,那是地獄的深淵。惡鬼掙紮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拉入滾燙紅熱的岩漿裡。
那些惡鬼或是被祁宴修一鞭甩下,或是被他一腳踹下,在祁宴修的威壓麵前絕對不存在逃出的可能。
待將地獄封印好後,祁宴修拿著還在竄著電流的長鞭,冷冷的看向苟冬溪的方向。
苟冬溪正拿著吸魂石對著一隻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頭,還沒有從方才那一幕中緩過來。等他察覺不妙正要收手時祁宴修已經用長鞭纏住了他的腰身,位避免傷及他人,於是將他隨便拖進了一個小屋,布下幻境,進行了刻骨銘心的教化。
等苟冬溪出來時已不成鬼樣,精神接近崩潰,在祁宴修的威脅下將他存了多年的錢財全部散給了貧窮的鬼民以及其他被他欺壓的鬼民,分毫不剩。再加上他剛剛上任鬼王,需要錢來運轉,直接從最富有的鬼變得負債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