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前麵就是萬花巷了。”
元樂衍指著的是一條燈火通明的街巷,巷子裡熱鬨非凡,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其中不乏衣著清涼,滿頭珠翠,塗脂抹粉的風塵女子,擁擁抱抱的招攬生意。
“回家的路,在這邊。”祁宴修拉著元樂衍朝另一條路走。
元樂衍可不這麼想,“宴修,難得,走啊。”
被元樂衍硬拽著的祁宴修怎麼也掙脫不了,此刻元樂衍的力氣好比一頭紅了眼的牛,力氣大的驚人。
元樂衍貓著身子想要從側門溜進去,腳還沒跨進門檻就被拎了出來。
“哪裡來的混小子,這裡可不是你們這些小孩子玩過家家的地方。”
說話的人是一個中年女人,體態豐腴,胸脯半露,呼之欲出,舉手間儘顯風情。
“我有錢!”
元樂衍咣咣咣的卸下幾袋錢袋子一股腦的放到女人手中,竟是一隻手都擁不住。女人掂了掂,見錢眼開,自是樂意了,誰會和財神爺過不去。既然人家想開開葷,嘗嘗女人的滋味,她何不圓了這情?於是欣然開道。
萬花樓不愧是京城最大,最有名的花樓,其規模之大,人之眾。這裡擁有京城最漂亮的女子,也有最有才情的女子。無論你是來做什麼的,總能為你排憂解難,談天說地,也可以黃粱美夢,如癡如醉。
這裡的女子穿著大膽,熱情奔放,一路走來祁宴修被扒拉了好幾次。既然是煙花之地,尋歡作樂之所,不堪入目者定是數不勝數。祁宴修頂著個通紅的臉蛋,眼睛連路都不敢看,隻敢看腳下。
耳邊音樂聲聲,鼻尖是濃烈的酒香混雜著胭脂香粉的氣味。
“啊切!”
忍不住鼻子癢了下,祁宴修揉了下鼻子,咬著牙催促道:“元樂衍,走了!”
元樂衍嬉皮笑臉,抵著祁宴修的肩膀,道:“彆呀宴修,都十二的人了,還害羞,看你臉紅的。”
“………”祁宴修向來接不住元樂衍的這些話,隻得舍命陪君子。元樂衍在前麵一口一個漂亮姐姐,祁宴修則跟在元樂衍身後,左右推辭。
漂亮姑娘是會惹人喜歡的,也懂得把握男人,無論什麼年齡階段的男人。
祁宴修席地而坐,宴幾上用精美的酒器擺著美酒,放滿了新鮮的水果。他不敢亂吃,隻好應付的喝幾口麵前的果酒。
“宴修,你胃可不好,仔細些寒涼之物,彆貪嘴。”
望著左手美酒右手美人,醉倒在溫柔鄉的元樂衍,一時也不該說什麼才好,竟還能分神來管他的事。
幾個回合下來元樂衍雖是微醺卻眼神清明,他視線落在旁邊的祁宴修身上,隨後不由輕輕一笑。
真是的,連出來喝花酒都能喝出名士品茶的滋味。
祁宴修坐的端正極了,喝的是果酒,也並無醉意,隻是能從托著腦袋一下沒一下的點著看出他確實覺得很無聊。
宴幾處投來一片陰影,是個人形,鼻尖酒味更濃。祁宴修抬眸,第一眼便覺得這個人生得放浪多情。
那人衣著華貴,一眼便知是個富家子弟。他裝模作樣的搖著扇子,嘴角掛著淺笑,倒不是不好看,就是有些不端正。身上散發的酒味將那不端正的氣息顯得更加濃烈。
“小美人兒,怎得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
那人見慣了美人,領略過萬般風情,可這般出眾的,樣貌氣質皆為極品的可真真是從未見過。
他已納了十二房,再添一房也不是事。更何況,如果能得到眼前這人,散了那十二房,將其立為正主又何妨?
祁宴修不做理會,自顧自的抿了一口果酒。
那人一笑,心知對付這種模樣清高的美人不能按照以往的方法。
搖了搖扇子,正要開口,旁邊的元樂衍悠悠的來了句:“你當我不存在?”
開什麼玩笑!在天界時沒人敢戲弄祁宴修,那麼到這人界也是這樣!
“你?你算什麼?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罷了,我可是南幽王世子。”
南幽王世子曹世宜是南幽王曹全的嫡長子也是獨子,因此對其格外寵愛縱容,珠寶美人,錦衣玉食,無所不給。
正是這樣曹世宜被教養的風流慣了,但凡遇見個漂亮的青蔥少女上前調戲一番。雖然如此,但這世子缺又不跟尋常紈絝流氓一樣。
這位世子精通風月,下得棋,彈得琴,聽得曲,更重要的是暖得女人心,做個體己人。不似那種一言不合就強拉硬拽,霸王硬上弓,得不到手就毀掉得主兒。他不強迫,若對方實在不願意他也會拿錢彌補下,然後聊表歉意。
“那又怎麼樣?”
元樂衍輕飄飄一句話過去,一點也不將這南幽王世子放在心上。
“那又怎樣?我朝向來講究尊卑等級,我為世子,連丞相見了我都得禮讓三分,何況你?”
這話落下祁宴修微不可察的挑了下眉。元樂衍也覺得可笑,誰不知道祁見殊的厲害,一人鎮朝臣,手握重兵,深得陛下重用,舉國上下誰不給麵子誰就是蔑視皇威。按民間所傳,哪怕得罪皇帝也不能得罪當朝丞相。
“哦?是嗎?難不成南幽王的麵子比當今陛下的麵子還要大?”元樂衍言語中的譏諷之意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