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複天才畫家 方矩等了好久都沒看到葉……(2 / 2)

落落大方有點難 華西子 5282 字 11個月前

葉落愣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還是一句簡單的謝謝,她都沒有,她迫切的問出了她最想問的。

“您知道,子傑哪裡去了嗎?”

婦女滿臉驚愕,努力平複著情緒,用手扶了扶口罩說:“你說的是威特?他是個好孩子,你以後會知道的,所有人都會知道的。”

葉落很遺憾,很後悔,她為什麼沒有早向前一步,這樣或許就不會是如今的結局。

“謝謝您!”

婦女轉身又回來,“威特讓我轉告你,感冒好了才能吃零食。還有他很抱歉,希望你一切安好。”

葉落不明所以,她無法承受子傑這像臨彆贈言一樣沉甸甸的幾句話。她打開窗戶,冷風吹了進來,心裡的陰霾卻更加厚重怎麼也吹不散。她對著遠山大喊道:“一句安就算了嘛!休想。”

方矩完全沒有注意到葉落的情緒變化,把零食摟在懷裡,打開電視機,愜意地癱坐在沙發上。

“潁川市新增重症病例5例,其中包含天才畫家司子傑……”

聽到司子傑這三個字,葉落立馬跑過來,搶過遙控器,把音量開到最大。方矩也把零食放到一邊聚精會神起來。

“抗疫期間他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威特。”

電視上主持人說的每一句話,葉落都聽不懂,除了司子傑這個名字之外她對他似乎一無所知。

第十七章天才畫家

一時間子傑成了各大欄目爭相報道的大熱門,從他們口中葉落拚湊出了一個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人。

司子傑有一個富裕的家庭,父親司大福是潁川市著名的企業家,擁有潁川市最大的養牛場,創立的牛奶品牌司慕在全國暢銷,養活著1萬多名工人,當然司家的輝煌是現在。子傑出生時,牛場才剛剛起步,隻有不到十頭牛,一兩個工人。

子傑從小體弱多病,司大福沒少帶著他求醫問診,就是治不好他腸胃弱的毛病,飯量隻有正常小朋友的五分之一,四五歲正是生龍活虎的年齡,他卻沒有一點精神氣,臉色白得怕人,沒有一點血色。整天在紙上塗塗畫畫,沒有紙就在地上或者牆上。

司富貴拿出一幅畫,畫裡是一對母女,母親抱著女兒,女兒一隻手拿著玩具娃娃,一隻手伸出來去抓窗外淅淅瀝瀝的雨點。

“是這個女孩的一瓶奶改變了子傑。”司大福一邊說一邊抹著眼淚。

葉落一眼就認出那個小女孩就是自己,可可愛愛像一個雪人一樣幸福地在落媽懷裡,雖然潔白的小兔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但不是她還能是誰?

但是她實在想不起來那個時候和子傑有過什麼交集。

不知道方矩又從哪裡翻出一檔之前的訪談節目,裡麵是西裝革履的司大福和主持人京京。

京京:“我們的天才畫家司子傑,從小就天賦異稟嗎?他做過什麼不同常人的事,您可以和我們說說嘛?”

司大福扶了扶臉上的金邊眼鏡,笑嘻嘻的用手比劃著,“是的,他從小就不同常人,彆人喜歡玩玩具、玩泥巴,他就喜歡靜靜地呆著,用樹枝在地上劃拉著什麼,那是我們不以為然,可能那就是他興趣最初的萌芽和積累吧。”

京京:“他的成名作桂花樹下您知道多少?那個女孩是他的繆斯嗎?”

司大福笑了笑:“他還隻是個小孩子,哪有什麼繆斯,有的話也是我的牛場和我們的品牌。”

京京:“子傑這次當誌願者的事您知道嗎?他是出於什麼理由不遠萬裡放棄籌備已久的畫展從國外回到潁川市當一名抗疫誌願者?”

司大福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秒之後,又恢複了萬年不變的禮貌式微笑。

“這也是我們品牌的理念以己之力,惠及萬人,強調的是一種無私的大愛。”

方矩聽不下去了,抱怨道:“什麼父親,三句話不離牛場,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兒子難道真沒什麼好說的?是不是天下的父親都一個樣!”

葉落不知道太子爺又抽什麼風,她也不想管,她隻是默默祈禱這樣善良、溫暖的子傑千萬不能有什麼事。

其實那個夏天是葉落一家人都不願意想起的。

那天葉落小葉落蹦蹦跳跳的回到家,剛進家門就看到落爸被兩個穿著警察製度的人一左一右夾著上了警車。

警車急切、響亮的鳴笛聲漸漸遠去,隻留下落媽和小小的葉落抱在一起,向著遠方眺望。

平日裡和藹可親的鄰居們如今變成了一個個吸血鬼,對著母女倆指指點點,落媽用力抓著葉落軟軟的小手,奮力爭辯著:“他不是那樣的人,不準你們這樣說他!都閉嘴!”

平日裡溫和的落媽變得歇斯底裡,像一個失控的機關槍“突突突”地向著周圍瘋狂掃射。

葉落害怕的低下頭,看著旁邊指指點點不知道說什麼的人害怕的躲在落媽身後。

那天家裡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進門的第一句話都是指責,不是指責落媽就是指責落爸,落媽每解釋一次就哭一次,小小的葉落躲在屋裡不肯出來。

一群人討論的異常激烈,葉落時不時打開一個門縫看看外邊的情況,但具體他們說了什麼葉落直到現在都不知道。

第二天落媽一大早起來蹲下來眼睛紅紅的對葉落說:“孩子,好好看一看吧,這裡馬上就不是我們的家了!”

哽咽顫抖的聲音充滿了悲傷和不舍。

葉落什麼也沒帶走,隻帶走了她的竹子,她和母親在雨中的窗戶前懷抱著的竹子。

小葉落被送回到了奶奶家,落媽便拿著一個大大的黑包立馬回了城裡,再回來的時候落爸也回來了,那是過了大概一個星期後。

落媽的笑容回來了,整個人也恢複了光彩。落爸一下子老了很多,胡子也從下巴爬到了臉上,眼圈黑黑的,這個人沒了精氣神,穿著臟兮兮的衣服很是萎靡。

落媽一進門抱住了迎麵撲過來的小葉落,“沒事兒了寶貝,我們一家人又在一起了。”

小葉落那時候突然覺得一直為她遮擋所有狂風暴雨的父母也不是無所不能,她不能躲在他們的羽翼下生活,也應該為他們做些什麼,小小的葉落感覺自己身上壓了一副擔子,不再是輕飄飄的。

麵對突如其來的生活轉變小葉落雖然很不適應,熟悉的小夥伴沒了、熟悉漂亮的房間沒了、城市裡的繁華熱鬨沒了……對小葉落來說和父母待在一起就是最開心的事了。

落爸因為這件事被單位辭退了,沒有拿到一分一毫賠償金。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變得不怎麼愛說話了,往日掛在臉上慈愛的笑容也不見了,有時會盯著盯著一個地方發呆,也會莫名對落媽和小葉落發脾氣。小葉落體諒落爸的難處和不適,吃飯、說話都開始小心翼翼的,隻要是落爸愛吃的她儘量少吃或者不吃,玩耍、打鬨都躲著落爸,她害怕看到落爸淩冽、憂傷的眼神。

葉落記得就因為竹子的花裙子破了,小葉落學著落媽的樣子開始給它縫縫補補,落爸剛好從外邊回來,一腳就把葉落從床上踹了下來,整個人飛出去很遠,重重的摔在硬硬的磚頭鋪的地上,起來時感覺嘴唇和牙齒很疼,她小手摸摸了牙齒掉了一顆。

滾燙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心裡已經被悲傷淹沒,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一點點的聲響會引發更大的狂風暴雨。

後來小葉落發現當她拿著成績優異的成績單的時候,落爸臉上才會露出久違的笑容,於是她刻苦學習,玩得少了、朋友少了、笑得也少了。曾經那個五彩斑斕的繪畫夢也消失不見了,偶爾會拿起筆,再也畫不出曾經的那般靈動夢幻了。

葉落現在想起父親下崗在家,家裡一袋鹽巴還要賒賬的那段最黑暗的日子心裡還是會不自覺縮緊,像是被一雙手狠狠的攥在一起,直到鮮紅的血從指尖慢慢滲出。

那件對葉落一家影響巨大的事葉落一直不敢問父母,也沒有人主動和她提起,就像一團迷霧環繞在葉落眼前。

方矩看著陷入沉思的葉落突然來了興趣,“你和這個天才畫家關係匪淺吧,好幾次我都看見你們走在一起!”

葉落沒有心情和一個不想乾的人探討八卦,離開了沙發,她雙手合十默默祈禱:“你一定要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