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是說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嗎？”

葉落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方矩的背上，安靜的教室裡一聲巨響。

葉落不知道有些東西失去了會難過，得到了未必就會開心，比起單純的難過站在黑暗和泥沼之中找不到出路或許更讓人悲傷吧！

下課鈴一響，蜷縮在大家心中懷疑的小火苗便開始擴散，三三兩兩，一塊一片逐漸開始燎原，在這間小小的教室裡熊熊燃燒。

“我們選的不是葉落嗎？怎麼變成招娣了？”

“你是學習把腦子學壞了吧，這還用問！”

“人家報的是年級主任的大腿，彆說三好學生了，什麼榮譽拿不到？”

“啊？那傳言中她倆的事還真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試試不明擺著！你是裝傻吧？”

“他們不會已經嗯？嗯？畢竟聽說大煙槍已經離婚了。”

“怕不是離婚之前就在一起了吧！”

“這個世界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然後是一陣哄堂大笑，招娣捂著眼睛跑了出去，葉落緊隨其後，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如果得到一個榮譽的代價是這樣的，葉落很慶幸那個榮譽沒有落在她頭上。

招娣趴在天橋的欄杆上，頭上漆黑的夜空沒有月亮也看不見一顆星星，積蓄已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出口，眼淚澎湧而出。

葉落從書包裡抽出一張紙巾，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很清新、很安心。

“謝謝，對不起葉落，不是我……”招娣眼皮像泡發了一樣凸了起來，裡麵布滿紅血絲。

記得剛上大一的時候，勇軍分不清葉落和招娣，常常會把葉落叫成招娣也會把招娣叫成葉落，曾經有段時間葉落真覺得她和招娣很像，一樣來自鄉野，一樣很努力地想出人頭地，不過招娣比葉落幸運她很受同學喜歡，也沒有全班倒數的光輝過去。

葉落把招娣摟在懷裡，“我懂，那群人就是那樣毒舌，你彆難過了。”

“不是，你的三好學生真不是我搶走的！”招娣一邊抽泣一邊解釋道。

“我無所謂了。要是介意此刻也不會站在這裡，不是嗎？”

輕飄飄的一字一句卻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紮在心裡。

“對不起。如果我說那個勞什子是李勇軍硬塞給我的，你信不信？”招娣不再解釋，隻是低頭道歉，聲音很低、很低。

葉落陪著招娣回了宿舍，一路上沒有一句話，隻有耳邊的沙沙的樹葉聲和不知疲倦的蟬鳴聲，她做不了太陽，哪怕是星星點點的燭火她也想試一試。

天橋下，方矩抬頭仰望著招手，叫喊聲湮沒在眾人的嘈雜聲中，一個字都聽不清。

方矩像是定在那裡一樣，葉落挽著招娣從天橋上下來的時候他還在那裡，如果隻是靜靜的呆著倒也是一副不錯的風景，可惜他天生嘴臭，“終於舍得下來了？我還以為兩位三好學生要一起自由飛翔呢！”

“看你那張牙舞爪的樣子我們都不敢下來，怕！”葉落拉著招娣快速離去。

方矩跟在後麵像保鏢一樣。

“怎麼當跟屁蟲？”葉落一臉鄙夷。

“想多了吧！我要去小賣部，倒是你千萬彆跟我，謝謝！”方矩快走幾步，衝到了葉落前麵，搖首擺尾，極儘招搖。

葉落把招娣送到宿舍，剛要離開，被招娣喊住了。

隻見她剛剛收回去的淚像泉水一樣又一次澎湧而出，肩上除了書包還多了大包小裹一大堆東西，有暖壺、有臉盆、有飯缸……

說的好聽點是搬家，說的不好聽就是逃荒。

所謂經曆就是再次遇見會難過、會心痛但一切都了然。

“走，找她們去！”葉落都不敢相信，短短兩年自己竟然變得蛻變成一個大義凜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俠。

招娣依舊一幅可憐兮兮受氣小媳婦的樣子，楞在原地一動不動。

葉落搶過她手中的水壺，拉著她準備討個公道，卻被樓外的方矩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