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 過往 破曉劍湖中泛星河,古雲叟……(2 / 2)

隰華很久不做夢了,許是今夜喝了酒,又或許是琅月無意的提起,隰華夢到了從前。他父親是東陵華氏的族長,隰華自小衣食無憂受父兄庇佑,然而一夕之間一切化為烏有,父親的結義兄弟廖艾突然反目,帶門人弟子血洗了隰華一家,隰華躲在了假山後的結界裡勉強逃過一劫,隰華對那晚的印象隻有火光和慘叫聲,尤其那慘叫,每一聲隰華都識得,有愛用胡子紮自己的叔叔,有平日教自己練劍的兄長,還有看似嚴厲但卻極其疼愛的父親...以及天天叨念無微不至的母親..等到次日天光大亮,隰華出門,隻看一灘灘的血跡和帶著血跡的布條,爹娘呢?即便死了那屍首呢?隰華茫然的尋找,最後又渴又餓昏倒在林子中,等隰華再醒來時,回望自己家的宅院已變為一片廢墟,原來賊人擔心還有活口,索性降下天雷將此處夷為平地,隰華又躲過一劫,久久的望著那片廢墟,廢墟之下分明還有歡聲笑語,有天倫之樂,有無憂無慮的隰華.....隰華摸著脖項上的平安扣,當時母親給他戴上時的神情,隰華都還清楚的記得,隰華將脖子上的平安扣拽下,看著背麵寫著自己的名字,咬咬牙,一狠心,將它埋起來,也把自己埋起來,從此隱姓埋名,但是不知是誰泄露了消息,隰華還是被仇人追殺,年幼的他很快就被抓住,帶了回去,正是在這裡,隰華見到了已經死去的父母兄長,還有族人,他們的血肉被抽儘,隻剩下一具具包著皮的枯骨,原來他們已經被陣法煉化,而這陣法的中心,正是與父親稱兄道弟的廖艾,隰華知道,自己的下場也必定如父兄一樣,作為給廖艾獻祭的貢品,於是,隰華服下了防身的毒藥,果然廖艾中計,在吸取隰華血肉時毒發,隰華趁機殺了他,本已大仇得報,但隰華卻沒有絲毫輕鬆,他覺得廖艾的門人都該死,但是自己的法術低微,於是...隰華,將廖艾的血肉..啃食殆儘,隰華記得那個腥鹹味道,甚至記得將皮肉撕咬下來的觸覺,每食一口,隰華都覺得法力便強上一分,慢慢的,隰華站起身,臉上胸口,已遍布血跡,月白的衣衫已經被層層血跡蓋住,隰華如地獄逃出的惡鬼撲向廖艾的門人,不問老幼統統將其拉回地獄,為自己陪葬,屠殺從午時一直到天黑,等隰華離開時,山上已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更遑論留下活人,隰華回頭,看著這片死寂,心中終於有了幾分快意,但很快,便是廖家卷土重來的報複,隰華被他們逼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最後逃到了正陽峰,被正陽峰主收為弟子。

古雲說完搖了搖頭“但是,即便隰華上了山,他之前的所作所為也為世人詬病,眾人懼怕他、嫌惡他,無人敢與他親近,所以那孩子便把自己鎖進靜室,既是擋住眾人的悠悠之口,也是...”古雲頓了一下“防止自己失控”琅月聽完點點頭,起身就要告辭離開,古雲叫住她“孩子,你若是心存芥蒂,我可以去說。”“前輩,我隻想...抱抱他!”

琅月飛快的跑回靜室,她一路上一直在想,邢放、柏清、滌非、少元,對隰華的諱莫如深,以及其他弟子言語間鄙夷,甚至於忘了自己有法術,用最原始,最普通的方式跑回靜室,當她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時,隰華正好起身,用袖子撫了撫額頭的冷汗“師父!”琅月喊了一聲衝過去抱住隰華,隰華被她撞得一愣,皺皺眉“怎麼了?”“師父,你是從那時起才開始穿黑衣嗎?”或許是剛剛的夢境吧,隰華聽懂了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同時感到箍著自己手臂傳來陣陣溫熱,仰起頭看著屋頂輕聲說“天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世家公子,清白坦蕩,才穿得起月白衣,現在的他,配不上了。

琅月笑笑,“師父,你穿金線黑衣也好看,話說我搬到山上來住吧!”“嗯?”琅月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讓隰華也有點所料未及,“嗯!我搬過來可以好好侍奉師父!”“你?侍奉?”隰華扶了一下額,“那我這靜室可能就安靜不下來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