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 3月13日

亞力今天來的時候有點奇怪，有種有話要說的感覺，應該是叫欲語還休吧。

但很快就忙起來了，也沒時間管這個了。怎麼感覺今天大家都很激動，乾活比昨天賣力的多，也快得多。而且周邊開始有瘦弱的成年人找過來，大多是來詢問招工條件的。目前還沒有大麵積的土地，我還不需要太多人。或者說，就算有了很多人，我也沒辦法安排。

土地對窮人真的很重要啊。沒有地就沒有食物，沒有食物就會死人，人一少就沒人開荒，沒人開荒就沒有地。哦豁，死循環。這兩天不隻我一個人在忙，家裡除了每天陪我的家庭成員，都在忙。也不知道具體在忙啥，之前倒是說在準備拿下這片區域，可能在跟這裡的土地管理商談吧。團長說反正他們也不用，乾脆全部拿來給我種地好了。

我知道談生意很難，說好話、請吃飯、塞錢都是外麵的常規操作。就是不知道，我們家這種小鎮子會是什麼樣子的了。

按理說有人來扶貧，上麵的管理者應該會很好說話才對，尤其是這種窮地方。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談這麼久，早出晚歸都到這個程度了。我都沒看到過大家回家的時候，我睡的時候人還沒回，我醒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這都不說了，從頭開始就是難。話說回來這裡這麼難過，怎麼出去闖蕩的人這麼少。一般來說不都是很多留守老人和小孩兒嘛，感覺我看到的大多都是正值壯年的人和小孩兒。為什麼沒有什麼老人呢？真是奇怪的地方。

……說真的，我感覺自己被糊弄了。今天的效率翻了好幾倍，按今天的效率來算，挖出一畝地甚至用不了，如果每天加入更多的人，每天效率都往上翻倍，可能要不了一周。

這種時候我才意識到，原來他們也不是完全沒心眼的人的啊。他們都在為了活下去努力，他們隻是沒有機會。拚儘全力隻為了活命，他們會比現在過得更好，越來越好。

結完帳，亞力叫住我，我知道他有話想說。其實我也很好奇，我都憋一天了。因為打擾彆人工作不好，再加上被今天乾活的大家震驚到了，所有人都在忙，差點把這個事給忘了。

亞力和舒現在在幫忙登記和兌換。我這邊是立結，什麼時候來換，什麼時候結帳。不換也可以攢著，這樣就需要登記。但感覺大家都很急，每完成一個單位的工作就過來結帳。

亞力說感謝我給他們的工作，他們家裡之前有人生了病快撐不下去了，因為趕巧拿到我的工作救了命。亞力的哥哥也想來工作，但是家裡有小孩。他們都不放心，想問問看，我這邊能不能帶小孩過來。

“阿林娜很乖的，她也能幫忙登記，她會寫字。平時也很安靜，不吵不鬨。她不會打擾到您的，讓她在您旁邊待著就行。如果能帶她過來的話，響也可以過來，所以想帶她過來。響很能乾，你不會虧的。”

是個女孩兒啊，通用語裡指代男生和女生的他和她發音是不同的。不吵不鬨的女孩子確實很好安排。重要的是她會寫字，這樣就多了個負責記錄的，最低自帶一個勞力。妹妹會寫字，沒道理哥哥不會。而且亞力和舒會寫字，大概也是阿林娜的哥哥教的。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正好人要多起來了。先看看吧，真的很能乾就好了。沒想到大家都這麼急著兌換，今天真的是忙的頭昏腦脹的。

本來還能再抓兩個壯丁，但是窩金和剝落洛夫躲得遠遠的，居然說自己不認識字。氣死了，筆都要捏斷了。也不知道明天會是誰，要是俠客就好了。

跟亞力和舒分開後，真的是越想越氣。忙的時候想不起來，一閒下來滿腦子都充滿了怒氣。

……人都到家了我才想起來，今天忘了找人給我壘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