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送那些姑娘回家,齊斂身邊的親信都已經四散而去,隻剩下他們兄弟二人還有鐘幼漁以及翠微。
齊斂本打算將她與那些無家可歸的姑娘一起送走,她卻死活也不願意,隻想留在鐘幼漁身邊,齊恕見她可憐,也不忍心拒絕她,就讓她留了下來。
於是他們四人就這樣駕著馬車朝著鶴山出發了。
鐘幼漁不禁有些擔心,就齊斂這個身體,走一步都能喘三喘;齊恕又是個急性子,關鍵時刻還不如自己可靠,沒有了親衛們,這兩人能幫自己救出凝霜嗎?
當然,這話她不敢說,畢竟自己也不是能挑剔彆人的情況。
窗外寒風凜冽,車內生著暖爐,散發著陣陣暖意。
鐘幼漁卻像是感受不到這股暖意,她打開車窗,任由寒風將她的麵頰吹得通紅,手指時不時敲擊著窗沿,不住地歎氣。
她真想直接飛往鶴山,一刻都不想等。但是齊斂身體不好,沒辦法騎馬,隻能陪著他一起乘坐馬車,雖說已經快馬加鞭,但是比起騎馬還是慢了不少。
齊斂看出了鐘幼漁的心思:“這裡距離鶴山不過一日,很快就能到了。”
鐘幼漁點點頭,但是距離鶴山越近,她內心的焦灼便增加一分。凝霜從小與她一起長大,兩人親如姐妹。雖然名義上是自己的侍女,但是從小吃穿用度鐘幼漁從未虧待過她,她何曾受過這樣的苦,也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
此時的鐘幼漁根本聽不見任何勸解,齊斂便也放棄了安慰,馬車內再次陷入寂靜中,隻留下馬匹在夜色中留下一長串的踢踏聲。
幾人幾乎沒有休息,換了幾次馬車,終於來到鶴山城門之前。
即使是快馬加鞭,到達之時已經是第二天黃昏。
鐘幼漁看著近在咫尺的城門,終於打起了精神。
“等等。”齊斂在城門口不遠處開口道,齊恕立刻勒馬。
“怎麼了?”鐘幼漁心裡著急,聲音略有不耐。
“不對勁……”齊斂凝眸,像是在自言自語。
鐘幼漁望著已經有些殘敗的城門,一時有些不解:“哪裡不對勁。”
“此時天色未暗,城門尚未落鎖,城門前怎麼會空無一人,甚至連守衛都不在……”
寒風咋起,遊動的紅雲染紅了整片天空,如血的夕陽將整座城染成一片鮮紅,空洞的城門如同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隨時都會將他們吞噬。
烏泱泱的黑鴉從遠處飛來,從他們頭頂略過,刺耳的叫聲讓鐘幼漁登時汗毛倒豎。
“我……我得去救凝霜……”鐘幼漁腿一軟,扶著窗沿顫巍巍地說著,看起來更像是要給自己鼓勁。
“進去探探情況。”齊斂一揮手,齊恕架著馬車緩緩朝著那座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