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浮光還想繼續詢問,但想到眼下情景,便收起話語,和少年樂平一起,與幾名大漢扭打在一起。那少年快如疾風,力如閃電,很快將幾個山橋幫的大漢打的潰不成軍。
“哼,還有幫手。”為首的男人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看了看身旁全部受傷的同夥,有一些忌憚。
“各位大哥,”浮光攔住了還想繼續追擊的星落,對山橋幫的人說,“你們也見了我這霽月閣的待客之道,不如喝了幾杯茶,拿了五兩銀子,早點回去休息吧。首爺要是追究起來,你們自己也彆想好過。”說罷便想彎腰去撿地上的銀錠。
霽月閣臨湖而建,在打鬥中銀錠被踢滾到了湖畔邊。正當浮光背身彎腰之時,山橋幫中一人突然抓起被拋下的草叉朝他衝了過去。星落見狀正要出手,靠得更近的喬香搶先一步,一個箭步從柱子後鑽出來,直直衝向浮光,想把他推開。不曾想一個沒站穩,踩到濕滑的岸邊青泥,竟抱著浮光一同落入湖中。
浮光水性極好,立刻從水中探出頭,見喬香手腳並用,慌亂的撲騰呼喊,口中不斷灌入湖水,立刻抱住她的腰,把她的臉送出水麵,讓她保持平衡。喬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抱住浮光。樂平跑去岸邊用伸手想拉。
“你們真是不知死活。”星落見狀怒上心頭,眼中有熊熊烈火燃燒,翻起手掌似是握住一團颶風,卷著瑩瑩的藍光在掌中旋轉,他握緊拳頭,一拳擊向拿草叉的家夥。霎時間那人便沒了聲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帶頭的男人一看,馬上明白了對方高深莫測,自己幾人並非對手,連地上的銀錠都顧不上撿,連拉帶拽的把幾個兄弟帶走,到了門外回頭深鞠一躬,說,“兩位公子莫怪,小的不自量力多有得罪,兩千兩已點數清楚,這就回去給首爺複命。”
星落與樂平一起將兩人拉上岸,喬香又冷又怕,瑟瑟發抖緊緊靠在浮光懷裡,浮光見她滿麵水痕泥沙,牙齒不斷打顫,抱著他的手遲遲不鬆,便一把將她抱起,送回房中。安置好喬香,浮光回過神,看著身邊的白衣少年,心中驚喜。
“星落你怎麼來了。”浮光說。
“哥哥先去換衣裳吧,我陪你一起。”星落看了看樂平,覺得還是要避開說才好。
“你隨我來,我的房間在二樓。”浮光又轉頭對樂平說,“這位是我的弟弟星落公子,幫他準備一間房,缺什麼抓緊去采辦,要最好的。”
星落左右看了看看走廊無人,關上房門。“哥哥你去了凡間才一日,那簡牘上你的名字突然就變得黯淡無光。棲騤將軍擔心極了,茶飯不思。我與你生辰相近,將軍特地囑咐我來凡間時務必先來尋你,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
浮光正在屏風後換衣服,浸濕的衣衫一件一件除下,滿地水跡。
“叫將軍擔心了。”浮光換完衣服在桌邊坐下,為星落斟酒。
“我日夜苦等,終於盼來了加冠禮,之後便直接尋著你的氣息找來了。”星落一口飲儘杯中酒,皺起眉頭問,“這是何物?”
“這是凡間的美酒。你喝的太急了,要細細品味。”浮光說著又為他斟滿。“說來話長,我在凡間經曆了不少事,要說這名字的光澤消失,可能是因為天吳簪遺失的原因。”
“什麼?你的天吳簪丟了?”星落看向浮光頭頂,發髻中隻插著一支凡間的墨玉發簪。
“剛才糾纏我們的人是山橋幫,大瑞城內的惡霸幫派,我的簪子就是被他們偷了後銷贓,暫時還未尋到。”浮光說。
“天吳是我們螭蛟族的隨身符,難怪你的名字會消失光澤。”星落若有所思,“那剛才那個姑娘是?”
“她是……”浮光正要從頭說起,突然想起喬香剛從湖裡撈出來,滿身狼狽。不知現在好點沒,早春水寒,怕是要著涼,便想先去看看她。“一時半會說不清,你先稍坐,我有點事去去就來。”
浮光拿著風寒藥來到喬香房外,敲了幾回門內都沒有回應。樂平去街上采買星落的寢具用品了,一時間也找不到人。他擔心喬香有什麼不測,彆是嚇暈過去了,便直接推門而入。
門內霧氣繚繞,房間側邊擺著一扇半開的屏風,屏風後傳來響動。浮光怕是山橋幫的人賊心不死偷偷又鑽進來,於是輕聲走近,沒想到正好與屏風後剛跨出浴桶的喬香撞了個正著。
喬香發梢上的水珠一粒一粒的落在肩頭,順著光滑的皮膚慢慢滑落。浮光看著她的身體,喬香看著突然出現的浮光,兩人對視。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隻有水滴掉落的聲音吧嗒吧嗒的響著。過了幾秒喬香才反應過來,大叫著摸索衣物,浮光趕緊背過身去。
“這……這裡。”浮光抓起落在地上的衣服,正想遞給喬香。
“彆轉頭!”喬香大喊,浮光定住身體,背過手遞給她。“我……我怕你著涼,帶了藥給你,你……你記得吃。”
喬香從他手中抓過裙子,就在鬆手的那一刻,浮光小跑離開房間,一直跑到湖邊,才敢停下腳步,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竟然不同……”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喬香的身體,原來男女之彆不僅僅是外貌和裝扮,身體也是不同的。喬香因為剛浸浴過熱水,皮膚微微泛紅,在氤氳繚繞的霧氣中仿佛覆蓋了一層淺粉色的薄紗。隻是胳膊和腿上布滿早已愈合的傷疤,大大小小,長長短短。像是被暴雨打過的花瓣,也像是抽在浮光心上的鞭子,讓他覺得疼痛難忍。“遲早要跟山橋幫討回這筆賬。”浮光心想,明明是喬香受的委屈,但他心中卻憤恨交加。
正要離去,忽見湖中自己的倒影滿麵通紅,伸手一摸,臉上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