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浮光回答。說完拿出買給杏語的胭脂首飾,打開盒蓋推到杏語麵前,“姑娘可喜歡?”
“公子送的,當然喜歡。”杏語說完便取下自己頭上的發簪,將盒中發簪帶上,“好看嗎?”
浮光點點頭。杏語本就生的貌美,外物也隻是陪襯。
“今日怎麼隻有公子一人,星落呢?”杏語問。
“我剛剛看見星落公子被隔壁汀蘭姑娘請進去了。”小蘭說。
“汀蘭?她願意見人了?”杏語一聽來了興致。
“隔壁這位是什麼樣的姑娘?”浮光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不知自己是否見過,想不起樣子。
“這位汀蘭姑娘來了曉春樓不到一月,還從未開門見客。但她身份不同,原是老公爺家的獨女,但朝堂風雲變幻,老公爺被抄了家這才被罰沒為官妓。”杏語說。
“她性子清冷剛烈,每日閉門不出,不言不語。但也從未尋死覓活的哭鬨過,虞媽媽憐惜她金枝玉葉一朝落入凡泥,怕是難以適應,便沒有逼她。”
“如此說來,星落是她請入的第一個客人?”
“正是,我們還從沒見過她開門。連她的樣子也沒看清過。”杏語說。
浮光不知星落是否已知曉汀蘭身份,怕他不懂得如何與女子相處。但又覺得自己多心,星落比他更加懂得男女之情,自是能應對自如。
“這汀蘭姑娘也是苦命之人。”浮光感慨。
“來這曉春樓的姑娘多是身不由己,哪個不是苦命人。杏語身如飄絮,幸好如今遇到浮光公子,也總算是有了依托。”杏語說著將頭靠在浮光肩上。浮光不知如何應對,有些手足無措。
“姑娘你的琴。”小蘭在取來一把古琴,然後識趣的退出房間。
“杏語自小研習音律,也算是小有心得。今日為公子彈奏幾曲,請公子品鑒。”
聽著悠悠樂聲響起,一牆之隔的星落與汀蘭也聽在耳中。
“杏語姑娘這琴聲中婉轉流情,看來與令兄相處的十分歡愉。”汀蘭說。她杏眼柳眉,膚白勝雪,氣質出眾。隻是白衣素簪,在這富麗堂皇的曉春樓內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隻怕我哥哥心中未必也是如此感受。”星落笑著說。
“公子衣著華貴,想來也是名門之後,隻是汀蘭從未聽過公子的名諱,不知是來自哪家府上?”
“我和哥哥自南邑而來,南邑偏遠,姑娘自是沒有聽過。”
“原來如此,不想南邑之人的姓氏也如此奇怪,與我們十分不同呢。”汀蘭說,“公子剛才在房外所對落星歸凡塵,正應我當下心境,如同許久未見的故交,甚是親切。”
“姑娘過獎了,星落隻是隨口一說。”
“隻是不知若是換用‘隱凡塵’,會不會更合適些呢?”汀蘭說。
“星落以為天地萬物皆為塵土,即便是天上星海中月,也不過是彆處的砂礫,並不比這凡間大地上的塵埃高貴,若是用了‘隱’字反倒顯得自詡身份有彆,不情不願了些。壞了這詞本來的意境。”
“歸凡塵……”汀蘭口中默念了幾遍,突然輕聲一笑,繼而有淚珠落下。
“可是星落說錯了什麼惹姑娘不高興了?”
“恰恰相反。感念公子開解,汀蘭總算想明白了一些事。一直以來汀蘭心中懷恨被命運玩弄,不知天下間何處是歸處,如今聽公子一言,突然釋懷了。”
說完她舉起桌上杯子,與星落碰杯。“汀蘭還在服喪期間,不便飲酒,在此以茶代酒,謝過星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