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禮哥,實在對不住,我一時高興給拍錯了,你放我下來吧,反正你有法子能見到徐神醫,我還是不費功夫在這裡擠個不停了。”
時硯禮依了雲晚意的提議,將她給穩穩地放在了地上,還極為貼心地為她整理了一下衣裙。
一直跟著雲晚意主仆三人出府的陸淮之,此刻正坐在保濟堂對麵的茶樓裡喝茶,二人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皆儘收眼底。
當他瞧見時硯禮與雲晚意如此親昵的模樣,雙手下意識握緊成拳,一雙桃花眼裡生出幾分不悅與嫉妒。
他何時有資格產生這種不該有的情緒,簡直是可笑至極。
可是他越是極力壓製,體內的那股子不甘似燎原的野草,以一發不可收拾的姿態瘋狂燃燒著他的理智。
陸淮之原本執著杯盞的手逐漸收緊,硬生生將杯盞捏碎了,手心被碎片劃破了都未曾察覺。
他的腦海裡再次浮現豔陽高照的那日,他倉皇逃竄像隻過街的老鼠,馬車簾子被挑起的瞬間,她那張清冷又稍顯稚嫩的容顏清晰地倒映在自己的眼中,使得他差點忘卻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時下艱難而狼狽的處境。
“雲晚意,我一定要得到你,哪怕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飴。”
陸淮之在茶樓許下的願望深深烙刻在心間,他登頂那日便是封後之時。
雲晚意與時硯禮回了國公府,時硯禮告訴她徐大夫與他父親有些交情,想來請到府中為陸淮之瞧病應該不算為難,畢竟醫者仁心,他大抵不會拒絕。
聽聞此消息,雲晚意欣喜之餘還有些意外。
花廳外的婉轉鳥鳴聲不時傳入耳中,時硯禮接過丫環恭敬遞過來的茶盞,眉眼間皆是說不出的愉悅。
“小姐,秦小姐來了府裡,陸公子與秦小姐一道回的府。”
外院的丫環一路小跑著進來,對著雲晚意福了福身子。
雲晚意對於二人一道回府之事倒是不甚在意,隻是好奇秦若瑾又想來整什麼幺蛾子。
“不見,國公府不待見心思狠毒的人,之前的舊賬還未清算,她怎麼敢再闖國公府,莫不是她那個當丞相的爹給她的這個狗膽子嗎?”
雲晚意最是看不慣秦若瑾的所作所為,欺軟怕硬的囂張氣焰總是掐不滅,若非她對丞相大人還有所顧忌,秦若瑾想要踏進國公府大門是決計不可能的。
“不想見便不見罷,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時硯禮一想起那日在太掖湖邊,秦若瑾對著他含羞帶怯的模樣,時硯禮全身上下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甚至還有了惡心的感覺。
“可是秦小姐已經不請自來,與陸公子一道往花廳這邊趕來了。”
前來稟報的丫環一臉急色,她如何敢攔丞相府的嫡千金。
“無事,你先下去吧。”
雲晚意揮退了前來傳話的丫環,靜等著秦若瑾那個潑婦上門。
“雲晚意你給我出來,我哥因為你被禁足府中一月之久,你怎能心安理得待在府中過你的逍遙日子。”
人還未至花廳門前,那尖銳的聲音已經讓人有所耳聞。
辭月下意識抬手捂住耳朵,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這丞相府的嫡女果然是罵街的第一好手,當真是與旁的貴女大為不同。
雲晚意但笑不語,她正等著秦若瑾尋上門來,人家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
“嗬,我為何不能心安理得,我不僅心安理得,我還得讓府中多準備一些炮仗,炸得那是一個劈裡啪啦,畢竟驅趕邪祟的確需要大一些的陣仗才好。”
雲晚意麵對秦若瑾的胡攪難纏,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秦義驍被罰在府中禁足關她什麼事,這兄妹倆不愧是從一個娘胎裡出來的,這找替罪羊的本事一流。
“雲晚意,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驅趕邪祟,誰是邪祟啊?”
秦若瑾雙手叉腰,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將那潑婦罵街表現得淋漓儘致,也不知自小教導她的嬤嬤看了心中是何種滋味。
秦若瑾還想發作,卻突然感覺眼前一黑,有什麼東西砸在了腳邊,她下意識低頭去瞧,卻被嚇得失聲尖叫起來,那慘叫聲恨不得衝破了屋頂直上雲霄。
“雲……伯父,您這是何意啊?”
秦若瑾頗有些嫌棄地往一旁挪了挪,唯恐被那汙穢之物給臟了用金絲繡著芙蓉的緞麵鞋。
她彆過視線,不敢再去瞧地上躺著的奄奄一息的黑衣人,這不是那晚被她派出去的暗衛麼,他們竟然還留了活口。
“冤有頭債有主,你有什麼委屈儘管去找你的主子,彆臟了我國公府的地兒。”雲晚意對著黑衣人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