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然急忙扔了劍,跑上來將越滿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確認人沒事後才如釋重負。
他皺著眉,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餘光掃到女修士,卻又頓住了,呆呆地說不出話。
看他的反應,越滿也猜到來人是誰了,指望不上盯著女主於謠的唐朝然,她連忙道謝:“多謝二位相救,我是戶部尚書越才海之女越滿,還望二位隨我歸府,越府必有重謝。”
“越小姐不必多禮,”於謠禮貌又疏離:“整治邪崇是明淨宗之責,在下還有要務,就先行一步了。”
“誒?”越滿沒想到對方這麼果斷就要走了,尋思該不會是因為是自己說的話,而不是男主開口,她求救似地看向唐朝然。
唐朝然終於回過神:“這謝是一定要謝的,二位若有要務,也總得歇息,越府會備幾間上號的客房……”
他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於謠打斷他,語氣強硬:“不必。”
唐朝然有些委屈地止住話頭,越滿餘光忍不住往一旁靜靜立著的少年人看過去。
他和唐朝然差不多大,性子卻和他截然不同是個內斂沉默的少年郎。
他神情很淡的看著前方,沒什麼表情,像是在發一個長久的呆。
察覺到視線,他垂下眼,掃了一眼越滿。
那一眼輕飄飄的,但又好像很重,跟一顆小石子落入湖中一眼,在她心裡帶起陣陣漣漪。
少年的眼珠顏色是很深的黑色,靜靜地看著你的時候仿佛能把人吸進去,眼形卻是很乾淨利落的,加上他沒什麼表情,看起來便給人感覺格外不好親近,像皚皚雪山上最高最冷的那一捧雪。
他的眼睛真好看,越滿心想。偷看被發現她倒也沒什麼不好意思,反而衝他笑了笑。
少年便移開了目光。
那邊唐朝然已從打擊中清醒過來,見邀人無門,回頭就去抱了劍,喊越滿趕緊跟上和仙長們一道下山,打算走死纏爛打路線了。
越滿正想用什麼方法幫唐朝然留住於謠,就聽見唐朝然的劍開始錚錚作響,唐朝然顯然也被嚇了一跳,握著劍的手都緊了。
“難不成……”於謠停住腳步,拿出羅盤狀的儀器,靠近唐朝然,眉頭越發緊了。
越滿咽了口口水,退了幾步,有些害怕,一般這種東西都是用來感應魔物的。
“尋靈盤,除了勘尋魔物,往裡引注靈力,遇相同靈力便會有所反應。”少年開口,聲音像冰雪融化後的感覺,涼涼的,他的音色和語氣都很冷冽。
越滿這才發現退到了少年前麵,再退一步,腳後跟就要抵住了對方,他不動聲色的撤了一步,拉開了距離。
羅盤轉得很快,於謠隻是在一開始的錯愕就反應過來,她收起羅盤,回頭和少年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輕輕點了點頭,於是她正了臉色,說:“二位,在下是明淨宗門下弟子,於謠,那我是師兄,謝知庸,可否借一步說話?”
哦,師兄啊。
等下,師兄??
反派謝知庸???
越滿忍不住回頭確認,滿臉錯愕,腦子都宕機了。
大概是她的視線太明顯,謝知庸皺了下眉:“怎麼了?”
*
越滿坐在秋千上,腳尖一下一下地點著地,有些說不上來的沮喪。
誰能想到,毀天滅地的反派乾淨得像捧雪?這外表也太有欺騙性了好吧。
“小姐,”芍藥見不得他喪氣樣子:“你和七皇子出去的時候不還高高興興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