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們已經漸行漸遠,你的初衷從未改變,希望他能獲得幸福。
“是的,我記得。你總是怕那些小動物。”
你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但裡麵藏著一絲玩笑。
裡卡多卻沒有順著你的話繼續,而是像是呆住了一樣盯著你的臉,眼眸中的情緒波動、震顫、地動山搖。
忽然他笑了,那笑聲裡藏著一絲釋然,好像在這一刻,所有的責任、束縛和社會的偏見都暫時消失了。
“是啊,那時候我真是個膽小鬼,現在也是。”
你的心隨著他的話陡然上升,又猛地沉入穀底。
他忽然伸出手臂將你牢牢地攬入懷中,你沒能躲開,苦澀的笑容在你的臉上凝固。你感受到他的體溫,他的心跳,還有那種近乎絕望的緊張和柔軟。他的擁抱緊得讓你幾乎無法呼吸,但又像是害怕失去什麼似的,小心翼翼。
“西婭,我知道我不該這樣……”
“停下來吧。”
你打斷他的話,努力撐起無力的手臂,卻意外輕鬆地推開了他的胸膛。
“到這裡就好,裡卡多,”你的聲音雖然柔弱,卻透著一種決絕,“我們是朋友,所以就到這裡吧。”
“我累了,想要休息。”
你說完向後躺倒,裡卡多想要伸手服你,卻被你伸手隔檔開,你閉上眼睛,隔絕了自己和周圍世界的聯係。
裡卡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傷和無力,他明白你說的是對的。在理智與情感的拉鋸戰中,理智終究占了上風。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儘力平複心緒,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裡帶著一種無法掩飾的疲憊與沉重:“你說得對,西婭。我...我隻是在這一刻,很自私地希望時間能停留。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退後一步,給你留下了空間,卻又似乎留下了無形的距離。
“我會一直在這裡,西婭。”裡卡多最終說,“作為你的朋友,無論何時,你都不是孤單一人。這是我能給你的承諾。”
你沒有說話,聽著他的腳步聲遠去。
你睜開眼,費力地拿起桌邊的手機,撥通了本傑明的電話。
“溫斯頓醫生,有位亞梅拉小姐在前台,她沒有預約,但是,”說著,護士略顯尷尬地看了你一眼,“她堅持說有非常緊急的事情需要和您麵談。”
你放下手中的文件,眉頭微微一皺,但很快調整了情緒,“讓她進來吧。”
你把剩下的文件分類放好,講寫好的詳細備注一一貼上,亞梅拉在此時推門而入。
“切西婭,怎麼回事?為什麼私自增加藥量?你難道不知道這東西副作用有多嚴重嗎?!”
亞梅拉的突然出現和直接的提問讓你稍微愣了一下,但是你對於這個場麵早有預料,所以很快就冷靜下來。
“我知道,我媽媽也很清楚,她可以接受。”
“現在還說這種謊有意思嗎?”亞梅拉氣勢洶洶地質問,雙手猛地拍在桌子上,“你以為我是白癡嗎?居然會不知道那藥到底是誰在吃嗎?我承認我曾經是個混蛋,但是我不會一直混蛋下去!”
你看著她激動的樣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亞梅拉,我很感謝你的關心。”你的聲音平穩,但卻透露出一絲疲憊,“關於藥物的調整,是基於最近的一些……情緒波動和壓力考慮的,至於副作用,我可以接受。”
亞梅拉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急切逐漸變得嚴肅起來,顯然她對你的反應感到困惑。她走近一些,語氣柔和了許多。
“切西婭,我知道你作為專業人士對自己的病情有足夠的認知,但你也知道,如果你還想做醫生的話,增加藥量絕對不是明智之舉,我聽說你快要結婚了,也理解你想要儘快恢複,但是增加藥量沒有用,隻有病情加重才需要加藥,你不需要……”
她的話忽然停止,整個人像是呆住了一半盯著你。
你垂下頭,手輕輕摩挲著桌上的病曆表,又抬頭對上亞梅拉呈滿擔憂的臉。
“我不結婚了,也正在辦離職,”你衝著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我要回紐約了。”
“回……紐約?去做什麼?”
亞梅拉整個人像是一個機械木偶一般僵硬地問著。
“參加葬禮,”想到那個安靜又羞澀的女孩,你的聲音不自覺地低沉下來,“順便和老朋友敘敘舊。”
“切西婭,我,你,是不是因為我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亞梅拉忽然拉住你的手,聲音哽咽。
你這才發現她的雙眼通紅,整個人再不如之前看到的那般張揚,像是被重重的愧疚和擔憂打擊到崩潰的邊緣,隻要你手指輕輕一推,她就會碎掉一樣。
“不是你的問題,”你握了握她的手,又輕輕推開。
“彆擔心,我會好好活著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