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被驚豔到,評委席半晌沒人發言。
主麵試官緩過來,清了下嗓子,“你跳得很專業,剛才結尾那個動作像Bruce最新的自創式。”
Bruce是街舞界大牛,創立了很多帥氣經典的招式。私下麵試跳一跳還好,如果上節目用的話,需要溝通版權。
他好心想提醒一二,便聽江恬點了點頭,鎮定回答:“師從Bruce。”
“......”主麵試官話頭頓住了。
這是哪來的大佛?回來選秀虐菜的嗎?
“還有評委要問的嗎?”主麵試官按流程說了一句。
鴉雀無聲。
主麵試官看了看旁邊另一尊大佛,跳完舞後至今沒發言。
卻見大佛動了動,輕聲說:“那開始表演唱歌吧。”
“好。”江恬盯著祁蒲之,眉眼微彎。
她進麵試室後一直沒什麼表情,又冷又酷的模樣,許是為跳舞蓄勢。
這會兒神色一鬆,眼裡含笑,看得主麵試官目光一頓,心想:
這五號選手還挺適合炒CP的,隨便笑一笑就像有無邊的情意。
他本身就是《星途》製作組的人,當即把這個點記下,決定一會兒和導演交流。
祁蒲之此時倒是有點上當受騙的感覺,沒對江恬的眼神給出回應,雙手抱臂,等著看她唱歌。
見江恬蹲下身子從黑色背包裡拿吉他,她不禁想,這小孩兒該不會再狂野地甩頭唱個搖滾?
所幸,江恬沒有那麼做。
她抱了吉他,調了下話筒的高度,垂眸輕撥吉他弦調音時,氣質又沉澱下來,恢複了以前那一派乖巧的模樣。
她抬眸,眼神直直地看著祁蒲之,紅唇輕啟——
“I don't know you, but I want you......”
《falling slowly》是一首很溫柔的歌,祁蒲之當初看那部電影時就很喜歡。
江恬的嗓音清冷中蘊了一絲溫柔,美式發音繾綣流暢,望著她的眼神專注又溫軟,不像是在麵試,而像唱情歌表白一般。
從方才乾脆強烈的舞蹈,到現在溫柔抒情,完全兩幅麵孔和風格,在江恬身上都像是生來如此般自然。
江恬麵試完出去時,外麵的大家都像方才那般投來目光,又縮了回去。
祁蒲之沒有立即跟著離開,坐在原處再麵試了兩個人,隻是沒再開口。
她看似在看場中間,心緒卻飄遠了。
許是和以往那乖巧順從、任由拿捏的模樣反差太大,江恬方才跳舞時的氣勢和眼神在她腦海裡愈發清晰。
到底哪個才是江恬?
想著這個問題的同時,竟又莫名湧現一個念頭——如果她沒有突發奇想來評委席,江恬也會那般柔情四溢地盯著評委席中間的人唱那首歌嗎?
一股怪怪的勁隨之浮在心頭,但很快被壓了下去。
在八號進來前,祁蒲之借口工作有急事要先走。
推開麵試門,一堆小姑娘投來目光,然後尖叫聲此起彼伏。
祁蒲之十分和藹可親地朝她們打招呼,又鼓勵了幾句,然後目光從某人身上流轉了一瞬。
麵試完了竟然還沒走。
她不甚明顯地遞出眼神暗示,便從熱情的小姑娘們中離開了。
片刻,江恬出現在了十層另一側的私人電梯門口,祁蒲之的新助理已經等在那裡。
被帶上22層後,祁蒲之剛從總裁辦公室出來,拿了手提包,似乎有工作要趕。
見江恬走來,她步伐一頓,叫新助理去電梯那裡等她。
“你麵試完不走,是有話要說嗎?”
眼見江恬又恢複那副乖巧小女友模樣,她心緒有點複雜。
“嗯。”江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姐姐,剛剛那首歌,並不是我準備的麵試曲目。”
祁蒲之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看到我後臨時換的?”
麵試前要申報需要工作人員播放音樂的曲目,但由於吉他屬於自帶伴奏,江恬隻需申報“吉他彈唱”即可。
“是的。”
祁蒲之抬眸看著她,半晌沒說話,而後說:“你等我出來,就是想說這個嗎?”
“嗯。”江恬眼神認真,“我有點想讓你知道。”
先前心裡糾纏的些微心思在江恬這幾句話下散了。
祁蒲之抿唇看她,心裡好像隱隱鬆動出一絲愉悅的情緒,但她當然不願承認自己在意這點事。
於是她狀似隨意地點點頭,“我知道了。還有其他要交待的嗎?”
她意指江恬風格大變的事,卻見對方滿臉無辜:“交待什麼?”
祁蒲之睫毛顫了下。
的確,她隻是展示了街舞,並且即使是門外漢也能看得出她跳得極好。
總不可能說,你剛才眼神和那晚很像,都像想要吃了我一般吧?
祁蒲之最後隻能隱晦地問:“你是同時學了古典舞和街舞嗎?”
卻見江恬神色一頓,“什麼古典舞?”
說完她就立馬反應過來,失笑道:“姐姐,你是不是聽到我爸酒後說的?”
“那可一個字都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