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蒲之全副武裝,穿得低調,戴了鴨舌帽和口罩,還有一個無框金絲眼鏡,坐在第五排。
——本來為了掩飾,是想戴那種樸素的黑框眼鏡,奈何祁蒲之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實在不忍,最後還是挑了個漂亮的。
聊勝於無。
坐她身旁的大概是江恬的新晉粉絲,頭上戴了有江恬名字的發光發箍,手裡還拿了手幅。
見她神神秘秘,粉絲並不介意,隻在等待間隙忍不住搭話:“嗨,你是誰的粉絲啊?”
祁蒲之下意識想說是路人,後來低聲說:“江恬。”
粉絲一聽,極為欣喜,拉著她想說話。
卻見這位同好始終不肯偏頭和她對視,說話也頗有些低不可聞,還以為她社恐,便識趣地沒再搭話,隻從包裡掏出一個熒光應援手環,“給你。”
“謝謝。”祁蒲之接過,想了想,還是不忍讓旁邊的粉絲失望,把它戴了起來。
等公演正式開始,四處遍布的攝像頭將整個觀眾席拍進去,還時不時給某個粉絲特寫。
頂流愛豆作為今晚的主持人,在上場的那一瞬間,場下就尖叫起來,場子瞬間熱了。
在說完開場台詞後,台上的導師開始說話。
第一次公演是以導師帶隊battle的形式進行,每輪每個導師出一隊,然後全場投票。
許是為了調動觀眾熱情,第一組表演就是人氣選手徐沁葉作為隊長的組。
她的表演曲目不是自己的一貫性感風格,而是可愛活力的類型,一場下來,粉絲們被甜得嗷嗷叫。
結束後,這隊導師十分得意:“勝券在握了。”
阿禾哼笑一聲:“就你有風格反轉?”
“我們組,江恬隊出戰!”
“啊啊啊啊啊!!”
場下粉絲尖叫,尤其是祁蒲之身旁的那位,叫得祁蒲之都有點關心她嗓子今晚後還能不能存活。
她有點受不了吵鬨,但此刻顧不上太多,自己也有點期待地將目光投上台上。
等江恬帶著隊員出來時,台下的尖叫聲更響了——
隻見那清冷矜貴,平日疏離帥酷的人兒,此時竟一襲紅色長裙,像極了馥鬱危險的玫瑰。
祁蒲之怔愣地看著,便見那人視線掃過席下,然後,精準地在自己身上停留。
看見江恬嘴角漾起那抹笑,祁蒲之知道,她認出自己了。
她當即大大方方地揚眉,眼神不露痕跡地勾了一下那人。
江恬的笑讓身旁的粉絲再度尖叫起來。
“救命,她真的好少笑,但笑起來好絕好絕......”
江恬看著台下女人,分明全副武裝,卻難掩韶華。
一副金絲眼鏡,風情又禁欲,如水的明眸璀璨。
眼波流轉,故意勾人的目光,沒有誰看了能招架住。
嗓子頓時有點乾,江恬收回視線,穩住心神。
寒暄兩句,頂流愛豆退場,將舞台留給這組表演選手。
表演曲目為《紅玫瑰》,改編成了古典舞曲的風格。
開頭江恬在場中間轉身,酒紅長裙隨之漾起,如一朵玫瑰花。
那優美窈窕的身材,和紅裙極為相襯。
但她恰不是分外嫵媚妖嬈的風格,反而散發出另一種魅力——
這朵玫瑰應是在清晨,新鮮的花瓣上仍沾著瑩亮的露珠,在微風拂過時,搖曳卻不頹軟。
花香並不馥鬱刺鼻,而是清冽迷人。
一眼望去,美而不妖,惑卻出塵。
誰都想采摘,卻隻是指尖刺痛、驟然退縮,渴求又徒然地凝望......
無論這朵玫瑰站在C位,還是變換隊形站在一旁時,眾人目光都很難從她身上流轉開。
至少,祁蒲之的目光從未離開過。
江恬表演時很投入專業,並沒有看過台下,忠誠於舞台和鏡頭。
但結束後,維持在ending姿勢,在一片尖叫聲中,她垂眸和女人視線對上。
纏繞間,祁蒲之覺得像在觸碰一朵玫瑰,先前分明危險帶刺,但此刻卻主動儘數把身上的刺拔了去,隻待她采擷。
無端從江恬眼神中拓展出這些猜想,祁蒲之心跳一頓,被口罩遮掩,無人看她輕咬下唇的動作。
表演完後,各隊會分彆進一個等候室,等待台下粉絲投票。
每位粉絲可以投出三個最喜歡的選手,最後各隊計算隊內總票數,並評選出今晚人氣最佳的選手。
“你投完了嗎?”
旁邊的江恬粉絲隨口問道。
“嗯。”祁蒲之垂眸,將手裡的投票器收起來。
其實她棄權了。本身她來公演就算以權謀私,如果還投票就有些破壞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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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隊,你好厲害!!”
走出演播樓的時候,隊友還在嘰嘰喳喳,“票數竟然比徐沁葉還多了十幾。”
“我們隊拿第一,全靠江恬帶飛。”另一個隊友感慨。
“你們的票數也很重要。”江恬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