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養了幾天後,在番離的堅持下,賀老爺同意了她複學的事。
窩了好幾天,可把她悶壞了。回書院這天,沒等侍女進來喊她,她早早就醒了。
從衣櫃裡挑了一件嫩綠色的裙裝,迫不及待地穿好,又坐在鏡子前,給自己梳頭。
番離對著鏡子打量自己:額角毛絨絨的胎發,細長的柳葉眉,微微翹起的睫毛,像小鹿一樣純淨濕潤的眼睛,小巧的鼻子還有略微飽滿的嘴唇……是一張如雨後淺草般散發著少女特有的蓬勃清新感的臉,和她原身那副瑰麗的容顏有著很大的區彆。一時間看得有些恍惚,她拍拍自己的臉給自己打氣:從今以後我就是賀泠!
吃完早餐後,在賀老爺絮絮叨叨的叮囑下,“賀泠”終於出門了。
應天書院在燕京城東郊外,遠離鬨市,各個世家的府邸大多聚落在城西,而賀府則坐落在更靠近市集的城西。穿過熱鬨的大街,坐了不知多久馬車後,賀泠才來到應天書院。
雖說應天書院是為王公子弟設立的,但是賀家彆的不多,就是錢多,為了讓女兒和世家大小姐一樣也受到貴族教育,賀老爺不惜花了大價錢把賀泠送進書院。
在書院上四天課即可有三天休沐日,但是書院要求學生凡事親力親為,不允許帶隨侍,於是賀泠在大門口告彆了侍女小桃,獨自走進書院。
進門便是一湖碧綠的荷葉,粉嫩的花骨朵點綴其間隨風搖曳,湖邊還立了一塊小石,上麵寫著“翠湖”。穿過曲折的橋,路過蔽日的樹,有夏風吹來,竟沒有一點熱氣,反而夾著淡淡的荷香,連蟬鳴都不覺得討厭了。
賀泠心情大好,隱隱有些期待接下來與凡人少男少女一起的書院生活。
走到前院的連廊前,學生們三三兩兩在廊下休息,等待午課開始,好不熱鬨。
她的眼睛緩緩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似乎沒有帶著麵具的少年呢。
賀泠不死心繼續搜尋,餘光看見一個穿著紅裙的明豔少女朝她走來,賀泠內心十分慌亂,萬一她是正主的朋友,自己這個冒牌貨豈不是要被懷疑了。
那少女站到她麵前,伸出手指著她說:“你這個商人之女,怎麼還敢回來,你應該呆在庶民們的街市,那才是屬於你的地方。”
靠,原來隻是來找茬的。
賀泠鬆了一口氣,決定不和她一般見識,繞過她,在一旁的石凳坐下。
少女見自己被無視了,氣急敗壞之下伸手推了賀泠一把。賀泠是個好相處的人,但絕對不是沒脾氣的人。
眼看自己就要栽到湖裡,她當機立斷,揪住了少女的衣領。
一大片水花砸到荷葉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她們兩個人一起掉了下去。
在荷葉的遮擋下,賀泠眼疾手快地抓了一把淤泥,狠狠往她臉上糊。“你在乾什麼!快來人啊!快拉我上去!”少女拚命撲騰,大聲尖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