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印了節目《今天,我換工作啦》logo的橙紅色大巴勻速行駛在端寧市的公路。
“這次節目組怎麼這麼神秘,我們到底要做什麼工作啊?”綜藝大哥錢元問道。
之前一般在出發前就發工作證,今天卻什麼都沒有。
喜劇演員王茜:“求求彆再是送外賣了,送快遞送水也不行,路癡傷不起。”
唐煜舉手拖長音調應和道:“同意。”
其他嘉賓大笑。
上一期王茜送外賣呢,騎著小電驢在一片小區繞了三個小時,最終惹怒了顧客榮獲當日差評王。而唐煜則是摘下頭盔透氣時被一大幫路過的粉絲認出,粉絲追著他跑了幾公裡,他隻能拿著外賣邊跑邊喊:“我在做任務,謝謝你們喜歡,但求求你們彆追我了。”
兩人的狼狽都記錄在了鏡頭裡,令人印象深刻。
見聊得差不多,工作人員遞上了工作信封。
前排的付秋月接過,按照名字分發給每個人。
唐煜第一個打開,念了出來,“聖安醫院,實習護士?!”
他睜大了眼睛瞅旁邊人的信封。
影帝袁如康亮給他看:“聖安醫院,醫生。”
女愛豆付秋月:“我也是護士。”
錢元,王茜:“聖安醫院,後勤。”
“這次什麼情況?實習護士和後勤勉強可以理解,醫生是什麼鬼?你們還想讓老袁給人看病呢?看相思病嗎?”錢元說出了嘉賓的心聲。
唐煜說:“康哥,您不會還為了演戲學過醫吧?深藏不露啊。”
付秋月:“對對對,康哥演的醫院主任我影響還蠻深刻的。”
袁如康身上總有點慢悠悠的儒雅,做什麼都遊刃有餘,仿佛沒有什麼世俗的欲望,也沒有什麼能讓他苦惱。
兩個年輕人明顯是在打趣,他溫和笑道,“我如果這麼厲害還當演員乾什麼?隻是學了點基礎知識。”
“聞到了陰謀的味道。我們該不會是被拉去當群眾演員的吧?”唐煜一眯眼睛,說道。
錢元:“這對某些人來說可不算換工作吧,不公平,我抗議,我沒演過戲。”
導演繼續賣關子,壞笑道:“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幾位嘉賓還在討論山頂露出塔尖的梵心寺許願有多靈驗,大巴忽然靠邊停下。
既不在醫院,也不在橫店。
老舊斑駁的大門上頂著褪色的紅色十字,旁邊是歪七扭八的“聖安醫院”四個字。
但是這由內而外散發著邪門氣息的醫院真的會有病人嗎?
明晃晃就是一間鬼屋。
他們算是知道導演的壞笑是什麼意思了。
剛剛最活躍的兩個人頓時如霜打的茄子。
“說實話,我不是很想下去。”唐煜對著鏡頭說道,而後視線越過鏡頭可憐巴巴望向奸計得逞的中年男人,“導演,一定要這樣嗎?”
錢元也幽怨地說:“我也……我突然肚子疼,嘔……真的。”
導演笑抽了,一句話沒說,做了個“請”的手勢。
沒有回旋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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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敲上去將手震得發麻。
聖安醫院的大門打開,一個身著白色護士服的高個女人走出來,胸前掛著寫有“護士長”字樣的牌子。她冰冷輕蔑的眼神掃過一眾嘉賓,明明什麼都沒說,但眾人就是看懂了,她的意思是“有屁快放”。
這一眼太有壓迫感,一直插科打諢的幾個竟然都被鎮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好,我們是來實習的。”袁如康率先進入角色遞上實習證明。
護士長單手接過瞟了一眼,“其他人的呢?”
聲音一出,袁如康表情一頓。
嘉賓紛紛遞證明。
“姐姐,我們今天要當NPC嗎?”付秋月問。
護士長皺眉側頭,目光冷厲,“來我這裡實習,不知道乾什麼,勸你回學校再呆兩年把字認全了,好好看看實習名片上寫了什麼。”
唐煜抓住袁如康的手臂,小聲嘀咕:“怎麼直接開演了?”
護士長暴怒:“讓你們說話了嗎?醫院裡要保持安靜,培訓學校裡沒教過?”
全員閉嘴。
不禁腹誹,明明你才是最大聲的那位。
看來他們第一天的行程是體驗鬼屋。現在他們不是員工,而是玩家。
一踏進醫院,消毒水的味道直往鼻孔裡鑽。壓抑在強烈味道之下的還有揮之不去的腐臭。真實效果拉滿。
付秋月皺眉掩住鼻子,但見前麵女人幽幽投過來的目光,條件反射地放下手。護士長開頭那一嗓子已經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給你們二十分鐘時間,換好衣服,然後到住院部集合。”護士長用鑰匙打開更衣室的門,示意他們進去,“視力不好的就去戴副眼鏡,所有要求都在工作手冊上寫得清清楚楚,不要什麼都來問我。”
拋下這句話,她關上了門,關得震天響。
更衣室一邊是用淺藍色的布隔出的隔間,其他三麵都是一格一格的櫃子。鐵皮凹凸不平,能看出使用已久,有些地方已經翹邊生鏽了,但還算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