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珍啊,你飯做好了沒,一上午了,工地乾活的,現在都餓著肚子呢。”
祁爺爺滿身塵土,背著手走進了祁家小院的門,一股香氣順著他的呼吸經入了鼻腔。
“什麼味兒,這麼香。”他抬頭嗅著空氣中的味道,“板栗、山藥、雞。”
他快走兩步進了廚房,就見他那麼大個的徒弟和秀珍正坐在凳子上一人端著一個小碗喝著雞湯。
“阿選,你也在啊,藥穀的事情忙完了?”語氣中帶著微微的心虛,他最近忙著幫朔九蓋房子,把藥穀中的事情全部留給了他。
“嗯,我在。藥穀隻留我一個人,事情當然忙不完。”周選端著雞湯其實不太想喝,補腎養氣還放了人參的雞湯,他喝了得流鼻血。
他要不要告訴朔九,他不是所有的雞都喜歡的。比起燉湯,他更喜歡烤著吃。
朔九正在把做的大鍋菜打到桶裡,等會兒好拿,聽到周選的話,默默點頭,嗯,加上他兩個人都做不完。
這時祁爺爺也在給他使眼色,朔九沒眼色地遞給祁爺爺一碗雞湯,提著給乾活的人準備的飯菜離開了廚房這個是非之地。
之前周選大方的放過了他,他不想去觸黴頭,他怕再讓他去喝各式各樣的苦藥湯子。
祁爺爺端著雞湯尷尬地笑了笑,“我最近忙這幫阿九蓋房子,有些走不開。”
“嗯。”周選見到朔九一個人提著飯菜走了,放下喝完的雞湯跟了出去。
臨到門口才想起什麼似得轉過身,對著祁爺爺說,“我記得昨天才開工,你這一個月出現在藥穀都是轉一圈就走了,你去哪了。”
“你說說你這一個月都乾什麼了?”秀珍奶奶放下手裡的碗,發出“嘭”一聲。
周選把師娘的聲音拋卻在身後,三步並兩步追上了朔九。
朔九提著的飯桶也被一雙修長卻長滿繭子的手拿走,他看著那雙手忽然有些可惜。
“你怎麼出來了?”他以為接下來遭殃的是他爺爺。
周選露出一個笑容說,“師娘有些事情和師傅說,我在的話不太方便。”
朔九背脊有些發涼,他抬頭看了看,並沒有風吹過,可能是穿少了。
“那你看著東西,我去把板車推出來。”
朔九剛到工地,裡麵跑出個灰撲撲的人影向他撲了過來,周選上前扭過來人的胳膊壓到了車板上。
朔九看著這熟悉的動作,胳膊有些疼。
“哎,周選你乾什麼,快放開我。”
“你在這乾什麼,還有你這是什麼打扮。”
“噓,今天餘師叔祖做飯,我來幫忙,順便蹭一頓飯,快開飯吧,我快餓死了。”
“我記得你上午不是在藥穀,沒乾活吃什麼飯。”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剛才幫忙搬了磚的。”
說話間朔九把碗筷放好,乾活的村民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計,看著說話的周笑餘搖了搖頭,看起來像是沒幫什麼好忙。
“你去洗洗手幫忙打飯,如果有剩下就有你的。”
見周笑餘洗乾淨手,周選把手裡的飯勺交給他。
周笑餘拿起飯勺朝著已經壘砌地基的工地裡喊,“孫又兵、肖憲,排隊吃飯了。”
朔九沒想到他們為了不吃餘師叔祖的飯,居然都跑到工地來當免費的苦力了。
好在朔九做的飯足夠,周笑餘最後拿到飯碗,都有滿滿一碗,甚至於桶裡還有些剩餘,他準備給人分分。
“喂,你們三個不講義氣,說好了同患難、共富貴的。”
這時孫倩倩拉著封姚出現,指責著周笑餘三人。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周笑餘端著碗筷反複回想,他是不是在不經意間隨便承諾了什麼,他說的話太多了,不記得就是沒說過。
“呃,反正就是說過。先把你的飯分我一半。”其實馮倩倩也不知道是不是說過,她脫嘴而出的話表示她就這麼想的,大家都是一起的分什麼你我,不是應該的嗎?
“朔九,還有飯嗎?”封姚沒湊到人堆裡去搶周笑餘三人的飯,她走到朔九麵前看著木桶裡留下的飯菜瞳孔泛光,看來是餓壞了。
“餘師叔祖不是做飯了嗎?”朔九一邊給封瑤打飯,一邊問到。
“一言難儘。”封姚低下頭有些說不出口。
“嗨,有什麼一言難儘的,我外公第一次沒把菜炒熟,回鍋的時候火太大又把菜燒糊了,至於飯,壓根就忘了煮。”當時就氣急敗壞地扔了鍋鏟,不知道跑誰家蹭飯了。
朔九拿了兩個碗把最後剩下的飯菜分給了馮倩倩和封姚,桶裡已經是空空如也,封姚端著碗猶豫了一下和肖憲找了塊石頭坐在上麵吃飯,至於馮倩倩有了自己的碗也沒再去搶周笑餘的,她現在和周笑餘蹲在一群村民中間,聽著他們聊天,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朔九對比了下幾個月前他們剛剛下鄉的模樣,有很大的變化,除了馮倩倩一如既往地像個男孩子。
收拾好東西,沒再管吃飯的人,這兒沒他的飯了,他得回祁家吃,希望雞湯還有剩。
他回身看了一眼,忽然發現祁爺爺給他的這塊地離村子的聚居區,最少也有幾十米的距離,看著就清淨,他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