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扁舟看見李思靜的動作,回憶了一下,他出門他爹什麼都沒給他,這是要餓死他嘛,他“啪”放下碗,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小舟,你去哪?”蔣梅生看著他的動作歪歪頭問。
“回去。”餘扁舟狠狠道。
“回去乾什麼,回來。”既然答應了餘師叔祖就得做到。
“我必須得回去,我爹沒給我糧,沒給我錢,也沒給我票,他這是要餓死我啊。我得回去搬糧食,放心,我明天就回來了。”餘扁舟轉過身,咬咬牙,狠聲道。
“彆去了,能短你一口吃得?下次再搬。”朔□□著秀珍奶奶的語氣哄著餘扁舟。
反正吃了多少,他會找餘師叔祖的。
朔九喝口湯,他要學著更像人一點,不懂感情沒關係,他慢慢學,會懂的。
蔣梅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饒有興致看向朔九,“阿九,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朔九感到莫名奇妙,“小叔叔,明天記得買菜。”今天的菜全是從店鋪裡偷渡的,他也沒票,他聽到餘扁舟說才想起,在鎮上生活得要票。
祁爺爺和秀珍奶奶沒給是因為完全想不到。
兩人此時快回到雲山村了,正說這話,“阿九的東西應該都帶齊了,厚衣服、厚被褥都有了,過兩天降溫也不會被凍著了。”
“他自己應該還有錢,蓋房子時候,請人他就一直想要給錢。”有錢啥買不到的。
秀珍奶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高興地彎了彎眉眼,“缺什麼也沒事,他和梅生住一起,缺了梅生會去弄,梅生喜歡這孩子。”
她第一次見梅生這麼待見一個人。
“你們擔心也太多了,那小子,我覺得虧不著自己,看那些學徒們,哪個有他活得舒服。”
“說起來,你家扁舟帶糧了嗎?”秀珍奶奶想著她好像隻見銅芸帶了糧食。
祁爺爺點點頭,去醫院換飯票好像不是用糧食就是用糧票,“臨走是我見思靜他爹給他塞錢和票了。”
“……走,先去找我那侄子。”
夜色朦朧,大黃拉著車快速走在山路上,後麵的人著急回去有事兒。
“你說什麼?”餘師叔祖氣得拿起掃帚就開始抽躺在炕上打瞌睡的中年男人。
“那小子皮實,餓不死,沒事,得空我再去,他還不知道在不在。”
“我當孩子不懂事,結果是你個當爹的不靠譜。”餘師叔祖氣得揪掉了幾根下巴上的胡子,疼的抽了下眉毛。
“你不知道嘛,我一個男人帶孩子,糙了點。”中年男人不以為意,這孩子經常在外邊,自己有辦法的。
餘師叔祖上去給人腦袋上拍了兩巴掌,“把錢和票拿出來,我托人送去。”
中年男人委屈地爬起身,“給糧食就行了,給什麼錢、票,又不會花。讓去打醋結果買糖,讓去買點心,結果買花布,反正沒買過對的。”
“那是你沒教過,反正糧、錢、票都拿出來,我給他找個會花錢的教。”
交給朔九就行了,秀珍一直說他花那麼多錢買條狗,不會花錢。
但是現在看看,狗跟著朔九認了藥材,白天上山會采藥,會抓獵物,晚上還會回來守著人。
朔九說和他住人多不方便,每天便和老祁兩口子住,屋子裡有窩,老兩口半夜起來上廁所它都給看著,腳下看不清踩著什麼,他都給提醒。
秀珍現在每天看著稀罕,今天還打包了鹵肉剩下的骨頭,說回來給狗吃,不知道一開始的嫌棄去哪了。
中年男人不情不願的掏出個盒子,裡麵有幾十塊、和一些票,餘師叔祖看也不看全部拿走。
“大伯,那裡麵先讓我數數有多少錢,而且應該也不隻有糧票。”中年男人作勢要搶回來,結果被親大伯一巴掌拍開了手。
“你自己有多少錢,多少票你自己能不知道?”
“不知道,反正我又花不完。而且都是散錢。”
“糧食呢?”餘師叔祖看著他這個糊塗樣,不想再廢話。
中年男人穿好衣服帶著餘師叔祖進了廚房,“糧食在缸裡,拿多少?”
“一個月孩子吃多少糧食,你不知道?”
“不知道,他在我就做兩個人的飯,不在我就做一個人的,每個月吃的不一樣,我也沒算過。”
“你這日子過得真糊塗。”
“拿三十斤吧,粗糧、細糧都拿點。”其實他也不知道,他聽說好像城裡份額是這麼多。
餘扁舟這輩子都沒想到,他會收到家裡給送的糧食。
有話說,朔九不知道他會收到一個打翻的醋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