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今天周選的不對勁。
“該睡覺了。”直覺告訴他不要探究。
站起身收拾好碗筷,他準備去洗漱。
躺到炕上看到周選的臉,朔九默默地轉過身。
這和早上窘迫地情緒完全不一樣,閉上眼睛的朔九想到。
閉上眼睛的他看到麵板。
【羞澀】
惱羞成怒地把靠在他身前聚成堆的史萊姆全部扔到後麵,也就是他和周選兩個人的中間,那種詭異的感覺才慢慢褪去。
他不承認那是羞澀。
“呼。”呼出口氣,想著他這一天,然後讓麵板走開,讓他好好睡覺。
他迷迷糊糊中臉上好像擦過了什麼,睫毛顫動沒有醒來,接著陷入了沉睡。
他是在咣咣咣敲門聲中醒來的。
“你接著睡。”周選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他穿上衣服出去了。
周選已經儘量迅速關好房門,但是已經坐起身的朔九還是被呼嘯的寒風吹了一臉。
他披上衣服下炕,走出兩步猶豫了一下,把衣服穿好扣好,戴上了圍巾。
剛剛的風真的冷。
天還沒亮,視線不太清晰,朔九能隱約能看到周選站在門口和人說著什麼,走進沒有看到人,直到越過周選的身影,才看到不過人半身高的小孩兒。
朔九看向周選,示意詢問發生了什麼。
周選麵色嚴肅沒有看他,“你回去找你娘。”
“可是,我怕我睡著了碰到我爹,一晚上沒敢睡。”說這話的間隙還看向了院內,看到朔九是從院子裡的小屋出來,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周選嘴角泛起嘲諷,“沒地方給你睡。”說著還抬手看了眼手表,“現在已經五點了,你可以不用睡了。”
他說完推了推身旁的朔九,“外麵冷你先回去,我送她過去。”
說著走出去關上了院門,差點被撞到鼻子的朔九瞪大了眼睛,怔愣片刻轉身回屋。
撥開在他離開時侵占他位置的史萊姆,躺進熱氣還沒散完的被窩,舒服地放鬆了身體。
周選把小孩兒送到衛生所,都還在睡覺,沒人發現小孩兒不見了。
他沒有多管閒事,走到熟睡中也哼著聲喊疼的男人旁邊,摸了摸對方的額頭,沒有發熱,算是度過了危險期。
最後威脅地看了眼站立不安的小孩兒,離開了衛生所。
又一陣冷風,朔九裹緊身上的棉被。
可是寒氣還是如影隨形的靠近,他睜開眼睛就看到在脫棉衣的周選,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能看到棉衣上帶著的寒氣。
“冷。”朔九不滿地嘟囔出一個字。
“冷?”周選嗤笑一聲,把還沒焐熱的手掌放到了朔九露出的脖頸上。
朔九一個哆嗦,瞪著眼睛,同時想到剛剛差點被撞到的鼻子,氣急敗壞地伸手打向周選的胳膊。
周選見狀更是掀開了點兒朔九的被子,把手放到了他的後頸,好在手上已經不是那麼冷。
朔九沒被冷到打哆嗦。
不過這不影響,他氣得朝著周選撲了過去。
突然被人撲了滿懷,周選有一瞬間傻住,看著咬向他肩膀的人,差點笑出聲。
越來越有活力了,如果他隻是這麼想的話耳朵不會發紅。
朔九鬆開嘴,正要得意地看向周選時,忽然發現他好像,在周選懷裡。
腰上扶著他的兩隻手還帶著不那麼明顯的涼意,引人注意。
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
“嗯,睡覺吧。”這個詞他好像不是第一次用,突然覺得言語匱乏。
被子蒙到腦袋上,古怪的氣氛散儘。
有股熱氣上頭,不知道是因為剛剛的氣憤還是彆的什麼,暫時想不明白。
被子外傳來周選抑製不住的笑聲,他掀開被子看過去,“彆笑了。”
沒想對方笑得更大聲了。
剛剛他就和一個崽子似的被抱住,他悄悄看了兩眼,也沒差多少啊,可是靠近一對比怎麼差那麼多。
想到剛才抓到的胳膊上的緊實的肌肉,又想想自己雖然有力氣但明顯細一圈的胳膊,歎口氣。
比不了。
兩人嬉鬨間,把本來熟睡的史萊姆也弄醒了。
“吱吱吱吱。”這是它們被吵醒,發出的不耐煩的無意義的叫聲。
“啊,天亮了。”朔九不自覺地念出了高中課本中的話語,裝作若無其事的表示,吵醒它們的不是他。
惹怒員工的下場是沒人乾活,朔九還指望他們開拓土地呢。
當然,能順便去野外多搜集一些植物就好了,他想要種在二層小院周圍,不能把打算放在一個籃子裡,不知道餘師叔祖的竹子夠不夠。
他多準備一些,以防萬一,冬天過去,馬上就到春天了。
算了算也就兩個月之後就開春了,可以下種了。
他難得伸出手挨個摸著史萊姆的頭,安撫著其沒睡好的氣憤。
周選在旁邊眼帶笑意,聲音中也帶著歡快,“我呢?”
朔九掀起眼皮,“你?該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