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燦瞬間心跳如鼓。
但很快她又安慰自己,不會的,今天上午才剛把包送出去,阿言不會這麼快就知道了的。
想到這裡,她的心稍微定了定,也扭頭和宋祁言對視,盯著他那雙淺褐色的眸子,衝他不好意思地笑:“那包太貴重了,我舍不得把它背出去。”
宋祁言似乎是信了,低低歎氣,眼裡浮現一抹溫柔:“能有多貴?以後背膩了我還繼續給你買……”
他是知道蘇燦的家庭情況的,父親是酒鬼加賭徒,弟弟是鎮上有名的混子,她從小就沒過上過什麼好日子。想到他第一次見到蘇燦的樣子,宋祁言眼裡滿是心疼。
“你送的禮物,就單這條,這包就任何頂級奢侈品都要貴重。”
“說什麼傻話呢?”
宋祁言歎息著回了一句,越看蘇燦的笑容越覺得心酸,匆忙收回目光,扭過頭駕車,不再追問。
而蘇燦卻在他看不見的時候不動聲色地舒了一口氣,一直繃緊的身體也鬆弛了下來,她慶幸地輕撫胸口,還好沒有繼續問下去。
如果宋祁言真的堅持要她帶上那個包,她還不真知道該找什麼借口糊弄過去呢。
——
會議結束後,各部門總監都各歸其位離開了會議室,隻有裴延留了下來,懶散地倚靠著椅背,濃黑如墨的眸子若有所思地望著手機屏幕。
“咚咚咚”,突然,門外傳來一陣突兀的敲門聲。
裴延聽到聲音收起微曲的長腿,又從椅子裡坐直了身子,抬起頭,古井無波道:“進。”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位身形瘦削,戴著黑框眼鏡的西裝男人走了進來,恭敬地對他鞠了一躬,正是裴延的私人秘書趙立。
“裴總,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趙秘書說話帶喘時不停擦著額頭上的汗,咯吱窩下還夾著文件夾,一看就知道是著急跑著過來的。
裴延等他呼吸平複得差不多時再次將手機屏幕按亮,點到信息的界麵遞給他:“記住這串號碼,查一下發我照片的人是誰。”
P. N集團這幾年愈發發展壯大起來,暗地裡眼紅它的公司也越來越多,即使儘可能地保持私人手機號不外泄,但裴延手機上收到陌生聯係人的辱罵或威脅短信也還是屢見不鮮,不過他本人似乎從來都不在意這種事,往往是掃一眼就略過。
因此趙秘書一聽他竟然破天荒地要求自己查出幕後黑手,心裡還暗暗納悶這人是怎麼惹到總裁了,平時什麼都不計較的人這次竟然要求他徹查。
他表麵上垂下眼,恭敬地點頭接受總裁的命令,隻敢在心裡偷偷抱怨著那不識好歹的幕後黑手讓他增加了工作負擔。
然而就在他接過手機目光隨意撇過的瞬間,瞳孔控製不住地張大了,厚厚的嘴唇肉眼可見地顫抖著,手心握緊的手機差點掉落在地。
這,這——
蒼天老爺在上,他絕無冒犯總裁的想法。
那個陌生號碼發了好多張照片,但是無一例外都是總裁夫人與另外一個陌生男人的合照,甚至有一張是那個男人牽過總裁夫人的手指放在唇邊親吻的照片。
他瞬間明白了總裁讓他徹查的原因。
生怕引火燒身,趙秘書不敢再多看,迅速收回了注視,站得挺挺的,目光也筆直,眼神堅定得像入黨:“好的,裴總,我一定會查清的。”
他現在已經不敢看總裁的頭頂,總感覺他頭上的發色開始不對勁起來。
而裴延卻沒注意到趙秘書今天的反常行徑,隻是淡定頷首,將那串陌生的手機號碼發給他。
趙秘書放在西裝內袋的手機短暫地振了一下,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確認收到信息,見裴延沒有其他指示,準備離開前試探著問了一句:“裴總,你還有其他事情吩咐嗎?”比如說,天涼了,讓X氏破產了的這種。
不過最後一句話他不敢說出口,隻能放心裡想想。趙秘書目光灼灼地盯著裴延,暗地裡搓著手期待他說出這句經典的總裁文台詞。
裴延奇怪地望了趙秘書一眼,平時也沒見他這麼貼心,“沒有了。”
看見趙秘書臉上瞬間失落的表情,裴延挑高了眉,問道:“難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啊?哦。”看著總裁一臉探究的神情,趙秘書終於反應過來,慌忙擺手否認,“沒有沒有。”
說罷仿佛害怕他繼續追問似的,目光閃躲,慌慌張張,邁著小碎步向會議室門口走去,“那,裴總,我就先走了,你交代的任務我一定儘快完成。”
伴隨著門鎖哢嗒一聲落下,裴延目光重新落到手機屏幕上,修長的手指在聯係人一欄劃了一圈,還是撥下電話。
……
趙秘書背脊浮上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頂著總裁迫人的目光退出會議室,加快步伐走向樓下自己的辦公室,從電梯下一路上不斷地有員工朝他打招呼,他也隻是匆匆點點頭,腳下步伐不停。
最近表情管理有點鬆懈了,差點在總裁麵前露餡。
要是被總裁發現自己在偷偷看他笑話,自己這個秘書的職位也就到頭了。